第2章 婚禮(2 / 3)

“沒事。”張躍民把手遞給梁好運。

梁好運沒想到這人能這麼幫她,很給麵子的把手遞過去。

高大的青年扶著倆人上車,另一個身材消瘦的青年牽著馬,高大的青年和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轉向村長,鄭重道:“告辭!”

五人乘坐兩輛馬車無聲無息的出了呂梁村。

沒有鞭炮齊鳴,也沒有鑼鼓開道,根本不像是來接親的。想他堂堂一村長居然沒有發現不對勁,誤以為人家對梁守義的獅子大開口,要一千塊錢彩禮不滿。

村長愁容滿麵的蹲下來,歎了一口氣。

呂梁村一眾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先開口。

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

對於一村之長來說,梁守義家的事就是呂梁村的家醜。現在不光外揚,還涉及到人命,村長忍不住擔心村裏的小夥子大姑娘的婚事,時間卻容不得他愁下去,“梁守義,趁著公安還沒來,你告訴我,你娘究竟怎麼死的?”

張躍民驚呼:“你奶奶真是喝農藥死的?”

“死人不會說話,屍體會說話,我再恨他們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梁好運道。

來接梁好運的四人中,年齡最大的那位是張躍民的遠房堂叔張忠武,在與他們並行的馬車上,聽到這話就問:“你以前怎麼沒報警?”

張躍民:“她以前也不知道。好運跟我見了麵,爺爺承諾給梁家一千塊錢彩禮,那兩口高興瘋了,半夜裏說出來,好運才知道這些事。對吧?好運。”

“不全是。”強行掰開嘴巴,屍體上可能有痕跡,公安應該能查出來,梁好運不敢再扯謊,“我一直以為奶奶怕拖累我才喝的農藥。早些天才知道奶奶是那兩口子氣的,農藥也是他們給她的。”

張忠武:“這還不是他們害死的?瞧著人模狗樣,心可真黑!可是你這麼聰明,不該啊。”

張躍民也好奇,就梁好運剛剛表現出來的狠勁,按理說她大爺大娘不該把她欺負成那樣。

駕車的張躍華笑道:“叔,這個問題你得問躍民。”

張忠武瞬間明白過來,指著對麵的張躍民:“今天這出是你小子的主意?你可夠損的。難怪去的時候不要太多人,說什麼梁家什麼都沒準備,一輛車就夠了。路上還交代我們無論聽到看到什麼都別開口。你這病,我看就是心眼多鬧的。少操些閑心,指不定兩天就——”

“車,車,警車!”

幫張躍民駕車的青年突然大聲驚呼。

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輛警車直奔呂良村而去。

張忠武道:“走快點,否則今天就沒時間了。”

馬車跑起來,張躍民顛的趴在車邊大吐特吐,恨不得吐出膽汁來,他們才到林張村。

梁好運看到他的臉色跟白紙似的,一陣風就能要了他的命,心中不落忍。

想她梁好運這輩子也是撿來的,縱然丟了也不虧。要是視而不見,害得張躍民丟了性命,她往後餘生也過不踏實。

梁好運猶豫三秒,一手扶著張躍民的胳膊,一手放在他身後輕輕撫摸,溫暖的白光從她手心裏飄出來,如一團空氣似的鑽到張躍民體內。張躍民的整個身體暖洋洋的,胃不難受,氣也順了,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起死回生還魂丹。

張躍民不敢置信地轉向梁好運。

“躍民,怎麼樣?”張忠武跳過來就問。

張躍民他堂哥張躍華跟著問:“要不要去醫院?”

張躍民張了張口,梁好運不由得緊張起來,冷風拂過,張躍民嗆得咳嗽了一聲。

張躍華忙喊:“去醫院!”

“我沒事,這邊風大,難受。”張躍民連忙說。

張躍華卻不放心,“真沒事?”

張躍民:“不光沒事,我可能是被梁家那些人氣的,吐出來反而舒服了。”

張忠武打量他一番,瞧著眼睛有神,確實比之前好多了,不由地看向張躍華,難不成衝喜真有用。

張躍華瞪他一眼,多少年的老封建你也信!

“那你倆上車,咱們走慢點,反正都到村口了。”張躍華扶著倆人上去。

梁好運坐到張躍民對麵,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起她這個新婚丈夫。

張躍民還是一副淺笑晏晏的模樣,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隻覺得這人樂觀脾氣好。

殊不知張躍民也在打量她,這麼神奇的女子,怎麼會放任她奶奶去死呢。她在梁家說的話是真的嗎。她同他說的那些話——錢都給他,她隻要自由,有可能嗎。

“啪啪啪……”

鞭炮聲驚醒了張躍民,也驚醒了梁好運。

梁好運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從村西頭走到村頭東。

八十年代的農村遍尋不到樓房,一半泥瓦房一半青磚大瓦房。大概是磚太貴,家家戶戶的院子要麼是土牆,要麼是籬笆牆,要麼下麵夯土上麵籬笆。

張家的院子便是一米多高的夯土上插滿了柳條編的籬笆。

鞭炮驚醒了院裏院外的人,院外的人拿起嗩呐,敲鑼打鼓,院裏的老少爺們一股腦兒全跑出來,“新媳婦來了,新媳婦來了……”

隨後又跑出來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手裏還拎著一個布袋子,“都過來,都過來,吃糖,吃糖……”

堵在板車四周恨不得把梁好運盯出花來的人們立即拋下她,齊齊跟著那個女人往東跑去。

張忠武衝梁好運道:“剛才那個就是我婆娘,你以後該喊嬸子。你自己能下來吧?躍民,我扶你下來,都該等久了。”

梁好運跳下木板車,就去扶張躍民。

張忠武對她的表現很滿意,是個眼裏有活的好姑娘,“叔,我們回來了。”朝院裏大喊。

“順不順利?”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裏傳出來。

梁好運不由地看向張躍民。

“這就是我爺爺。”張躍民撐著她的胳膊到門口,從屋裏走來一位老人,老人頭發花白,精神卻很好,不看他那頭白發,說他五十五也沒人懷疑。

老人看到張躍民的臉色,腳步一頓,“這是咋了?”

張躍民:“車顛的。”

老人猛然轉向張躍華,“走的時候我——”

“爺,不怪大哥,梁家出了點事,回頭我再跟你說。幾點了?”張躍民一問這話,老人想到他特意請陰陽先生算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