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運一聽他誤會,忙解釋,“買骨灰盒的錢我有。我是想帶躍民去省城查查身體。”
張爺爺很是意外,欣慰道:“你有心了。不過不用,我去年剛帶他看過。”
梁好運半真半假道:“聽我以前的中學老師說,最好一年查一次。像爺爺您年齡大了,還有躍民這樣的,要半年查一次。”
張躍民想的是梁好運要買縫紉機。這東西他不懂,他和梁好運又年輕,看起來很好哄,張躍民希望他爺爺能一起去,“爺爺,我覺得好運說的對。你別全存,留點咱們檢查身體?”
“我也去啊?我就不用了。”
張躍民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這孩子——”
“老哥,老哥,在外麵嘀咕啥呢?進來,跟你說點事。”
老支書的吼聲傳出來。
張爺爺眉頭微蹙,“就來。”交代張躍華,“路上看著點。”就往屋裏去,“啥事?”
“啥?當然是禮錢。以前親戚鄰居有事都是你出彩禮,今天躍民辦事,他們還回來,總不能給你兒子。”朝張躍華他爹的方向看去,張躍華他爹臊的躲去外麵和泥。
老支書把裝錢的給布包遞給他,“嗩呐的錢已經給過了。你回屋查查。”嘴上這樣說,腳步不停的跟進去,正打算關門,被舅爺擋開。
老支書驚訝,“他舅還沒回去?”
“她們娘們家走的慢,我讓她們先走一步,我等會兒就走。跟姐夫說點事。”
老支書問:“那我先出去?”
張爺爺抬抬手,“不用,你倆要說的是一件事。”
兩人同時看向對方,咋可能?!
想起他們幹的事,一時又不確定了。
舅爺也有六十歲了。這麼大年齡的人扯瞎話,那是眼睛都不動一下,眼皮也不眨一下,張口就來。也隻有知道真相的人能辨出真假。旁人哪怕他們的親兒子,或老伴兒都不一定能看出來。
張爺爺就是屬於知道真相的那一類人,“拿出來吧。”
老支書手裏三百,舅爺手裏是五百,倆人各留一百,剩下的全給張爺爺。
老支書頓時一臉的驚愕,“你比我還黑?”不敢置信地看向舅爺。
舅爺沒一點羞愧,“這是躍華他娘應該的。也就我姐夫仗義,總覺得自己跟大俠一樣,有點錢就應該接濟窮親戚,不能難為人,否則躍民給梁家彩禮那天,我就管躍華他娘要了。姐夫,我瞧著躍民的媳婦也是個厲害的。”
老支書點頭,“不厲害就她在家過的那種日子,也不可能考上學。”
舅爺讚同,“是個有成算的姑娘。您以後可別再到處撒錢。雖說是你的錢,他們小輩不好問,可心裏終歸別扭。躍華他娘今天要分家,不就是你執意要養躍民嗎。”
“難道要我把他扔了?”張爺爺沒好氣地說。
舅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你以後有啥事跟孩子商量商量。躍民可比躍華精多了,你別覺得他小,啥都不懂。人家倆都是初中畢業。”
張爺爺一聽他誇張躍民,臉色好看多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那這個錢?”舅爺指著他手裏的六百塊,“你回頭咋說?”
張爺爺想想:“悅芳那孩子被她娘拿捏的死死的,這錢不能讓她知道。也不能告訴她爹,那個混賬啥都聽他媳婦的,沒一點主見。我明兒去市裏,一分為二,給躍民存一半,給躍華存一半。”
老支書讚同,“這樣成。躍華那孩子知道啥該說啥不該說。你們家悅芳,也隻有在她娘那裏吃了大虧才能老實。否則這些錢都給她,她也不知足。”
“咋這麼快?”
外麵傳來驚呼,張爺爺連忙把錢藏好。
三個老頭一起出去,梁好運扶著張躍民進來。
老支書忙問:“咋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