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的,就是她不在意他了啊。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扛著。現在三個多月了,肚子也顯了不少吧,真可惜,我看不到,我很想摸一摸。”
這話卻深深的戳到了蘇傾心裏的痛楚,她咬了咬唇:“宋城堯,也就隻有孩子在我肚子裏的時候,我才能擁有他了。一旦他生下來,就是你們宋家的人了,我隻有探視的權利。連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你都想和我爭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傾傾,我隻是想盡一個做爸爸的責任。”
“你連一個丈夫的責任都沒有盡到。”蘇傾撂下這一句話,當即把電話給掐斷了。
她不想和他說下去,免得自己心裏更難過,忍不住和他吵起來,甚至……主動像她服軟。
蘇傾以前還不覺得,宋城堯在她生命力占有多大的分量,她一直自信乃至自負的認為,隻要時間一久,隻要不看見他,遠離了他,歲月漫長,她總會忘記他的。可是經過今天葉廷的一番告白,她卻才發現,除了他,任何人都再也激不起她心裏對愛情的漣漪了。
她也明白,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愛到沒有了自我,太可怕太可怕。她不想連自我都失去,因為宋城堯的所作所為不值得她這樣做。
可是愛情啊,身不由己。
她看著手機,像是燙手山芋一般扔到一邊。
宋城堯握著手機,一直維持著接電話的姿勢,沒有變過。蘇傾的話,往日裏聽到他耳朵裏的話,他必然是要發怒的。可是沒有,他隻是微微垂著頭,唇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很好,這通電話,比他想象中的要長。他以為最多一分鍾,沒有想到通話時間達到了三分鍾。雖然這三分鍾裏,有一分鍾的時間,兩個人用來沉默。
但是這足夠了。
宋城堯踉蹌著打開了燈光,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了浴室。
這幾天蘇傾沒有看見葉廷,連林靜瑜也沒有看見。她以為兩個人回A市去了,但是一想又不可能。雖然……雖然彼此之間的關係有些尷尬,但是也不至於走的時候都不打一聲招呼吧?她從家裏到學區房來來回回好幾趟,都沒有碰見。
難道葉廷被她打擊得太深,在家閉門不出,林靜瑜默默守護嗎?好像也隻有這個道理才能說得通了,但是總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在阮素的催促和嘮叨之下,蘇傾也去了醫院做了產檢。孩子一如既往的健康,似乎在蘇傾抑鬱的那段日子裏,沒有對孩子產生任何的影響。
可是當蘇傾和阮素回家下車之後,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傾看見那個人當場就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阮素卻是別扭的轉過頭去,當做沒有看到。
鄭易洛半靠在車旁,手指裏還夾著半截香煙。一看見阮素的時間,連忙把煙熄滅,快步走過來。
蘇傾朝身邊的阮素低聲說道:“看,人家都追過來了,你也就別倔了。這說明還是記掛著你的呢,別鬧情緒,不然真的是要把他推給晴妤了。這樣,今天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試著問一問他,他不告訴你,但是也許會跟我說一些皮毛。也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
“有什麼事情,我不能知道。他和晴妤的事情,我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蘇傾搖搖頭:“那可不一定。我現在就在想,要是那天我們在地下情酒吧,沒有聽到那些真相就好了。其實我現在也忽然明白,宋城堯為什麼要瞞著我了,的確,有些真相,太過殘忍了。”
“真相……殘忍麼?”阮素看著朝她走來的鄭易洛,“還有比我親眼看見他和晴妤在床上更加殘忍的真相嗎?”
“那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
阮素撇撇嘴,鄭易洛已經走到她麵前了,將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似乎鬆了一口氣:“小素,還好你在這裏,跟我回去吧!”
語氣裏盡是無奈和關切。
聽著鄭易洛這樣叫阮素,蘇傾瞬間也想起了,宋城堯昨天那略帶嘶啞的一聲“傾傾”。
她趕緊甩甩頭,覺得自己真的是魔障了,怎麼最近老是想起他。看見鄭易洛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阮素,她自覺避開:“有事說事啊,我先回家。你們願意咋地就咋地,我一孕婦,經不起這麼大的太陽曬。”
說完她就閃人了。
鄭易洛朝她看過去一眼,丹鳳眼一挑:“蘇傾,肚子顯了不少嘛。”
“那是,三個多月了嘛。”蘇傾頭也不回的邊走邊回答,留給鄭易洛一個瀟灑的背影。
她似乎想通過鄭易洛,向那個人證明,她過得很好,沒有他,她過得更好,更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