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龍恩笑笑:“行!行!你說的都行!”
高溫不再理睬沈龍恩,看到一旁漸入夢鄉的連今,看到地麵上凝聚起來的水珠,剛剛那陣被拒絕的急臊感又出現了。
居然敢拒絕他的好意,憑什麼拒絕了他的好意還能睡得著?
高溫越想越忿忿,等到理智回歸時,他已經把連今搖醒了。
“你到底要幹嘛?沒長眼睛看我正睡覺呢嘛!”
被高溫打擾了的連今氣急敗壞,但沒有對對方動手,她也曉得,剛剛高溫給她送麵紙是出於好心,她還不至於混賬到翻臉不認人。
高溫有點尷尬,他一時間沒想好要說什麼,但很快反應過來。
“這篇帖子看過嗎?”高溫掏出手機,將論壇上的《自私自利連今同學》長篇帖子調取出來,“之前門口同學說你燒家什麼的,都是這篇帖子寫的。”
連今接過手機,手指劃拉一下,迅速將文章看完。
“匿名發布,但文采挺好的。還有事嗎?沒事我繼續睡了。”連今把手機往高溫懷裏一扔,繼續睡覺。
“你不生氣?”
......
“難道帖子說的都是真的?”
......
“算了!”
恰時上課鈴聲響起,高溫揉揉半邊臉頰,也不管連今了,無奈的上課聽講。
連今這一覺直睡到放學,她成績差,表現也不好,坐在倒數第二排。
老師一開始還管管她,但她實在墮落,又絲毫沒有進取心,哪怕被罰站也能睡得很香,鑒於她睡覺也沒影響他人,也就懶得管了。
隻不過,夢境裏,有個聲音一直督促著她,趕緊找到神白心中的柔軟,那道溫柔的聲音如影隨形,哪怕連今睜開眼,也依然能感覺到那道聲線還在觸及自己的耳廓。
夕陽昏黃的光線鋪陳在校園裏,下課鈴聲一響,除了高三學生依舊被拖堂困擾外,高一高二乃至整個初中部都蜂擁而出,年輕的身影沐浴在燦爛的金色陽光下,帶著鮮活的色彩和茁壯的生命力。
自行車棚響起叮叮當當的車鈴聲,黑白相間的校服在香樟樹林、小葉黃楊叢、一路飄香的月季花、大朵大朵盛開的木芙蓉之間穿梭,同學們彼此互道‘再見’,或者聊著一天的趣事。
教學樓高大的陰影籠蓋四野,惹得一隻兩隻三隻流浪貓狗駐足棲息,蟬鳴依舊聒噪,但也與歸林的鳥聲相合,莫名的多出淡然的和諧。
連今一抬頭,便是看到這幅熱烈的畫麵。
她也會每天在這個時候產生難言的悵惘,這些同學都有一個叫做‘家’的歸處,而她隻有旁觀的份。
2班在4樓,她的座位靠著窗戶,10月的晚風還有些熱,不過卻更能叫人平靜。
教室裏除了打掃的值日生外幾乎都走光了,三名值日生擦黑板的擦黑板,掃地的掃地,誰也沒有往連今這邊靠近。
她像往常一樣,目光肆無忌憚,甚至近乎貪婪的掃視人群,看著他們一個個離開。
直到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發現了一道身影。
連今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神白,她也不曉得怎麼記住的,可她就是記住了他,記住了他的背影,記住了他豔烈妖冶的紅唇。
連今趕忙拎起書包朝那條僻靜小路趕了過去。
神白從主教學樓離開,沿著櫻花小道往宿舍方向去。
他先是回了一趟宿舍,大約夕陽下山、滿天星鬥時分,他才又複出來,前往食堂,一直獨來獨往,避開人群。
而連今也跟著他,為了遵循她對校方的承諾,她一直站在五米開外處,遠遠地看著他,不靠近、不打擾。
神白回宿舍,她就坐在男宿樓下的花壇上,神白去食堂,她就坐在小包間之外的食堂階梯上,雙方沒有打照麵,也沒有談話。
盡管沒有任何信息交流,但連今還是發現了神白的潔癖嚴重到了一定程度。
神白從食堂出來的第一件事,快速走到無人的小灌木林中幹嘔,幹嘔十來分鍾,但他什麼都沒吐出來。
連今以為他吃壞東西了,便跑到食堂跟阿姨反映情況,結果食堂阿姨告訴她:“你說神白啊,那不是吃壞東西了,他每次吃食堂的飯菜都會幹嘔,哎,這孩子潔癖病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