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是蘇曉雲開始做公關的第三天,她還很不習慣在金魚缸似的玻璃房子裏像個貨物供人觀看。

蘇曉雲穿著一身黑色的低胸禮服,腰上掛著199號的牌子,站在那些一直向玻璃房外的客人擠眉弄眼,不斷招手的公關後麵,她應該是最安靜最不引人矚目的。

可偏偏還是被顧天昊帶來的幾個客人中的一個挑中了。

當時她並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陪著喝酒唱歌。

這三天來蘇曉雲什麼也不懂,反正客人讓喝酒就喝酒,讓唱歌就唱歌,也許是剛開始兩天運氣好,沒有遇到難纏的客人。

蘇曉雲記得那天包房裏男男女女大概有八個人,選中她的那個客人不斷的跟她喝酒,一瓶人頭馬,他們兩人就喝了半瓶。

她感覺已經不能再喝了,去了一趟洗手間用冷水醒了醒酒,回到包房時,這幾個客人要結賬離開。

點她陪酒的那個客人四十歲的樣子,看上去穿戴不凡、儀表堂堂的,可這裏的又有哪位客人不是金玉其表。

那客人見她回來了,把她的手抓著不放,說:“跟我出場。”

蘇曉雲的醉意立刻全無,甩開客人的手說:“對不起,我不出場的。”

那客人臉色一下變得難堪之極,看樣子他在風月場裏很少被拒絕,故意對包房裏另一個年輕些的男人說:“這國色天香裏還有不給你顧總麵子的美女,看來你在這裏罩不住了。”

“你是新來的?”馬上有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在問她,像一支射向她的冷箭。

蘇曉雲這才注意看著這間包房裏最年輕的一個男人,那英俊的臉上有一雙如北冰洋般深寒的眼眸。

“是的。”蘇曉雲點點頭,帶著一種她自己也沒察覺的傲氣說,“我跟康哥說好了不出場。”

這個被稱做顧總的男人像沒聽到她在說什麼,對要帶她出場的客人說:“張總,既然她是不出場的,你就在這裏把她辦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張總不禁猶豫了,再次看了看包房的環境,是在考慮能不能再這裏強行把蘇曉雲給辦了?

顧總拍了拍張總的肩,進一步鼓勵他說:“你要今晚非要她的話,在哪裏不是一樣,我們出去等你。”說著就要帶著其他人走出包房。

張總似乎心動了,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另外三個小姐都為蘇曉雲捏把汗。

蘇曉雲害怕恐慌極了,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一個紅酒瓶,揚起手砸在金剛玻璃材質的桌子上,瓶子碎裂成兩截。

她緊緊握著手上的一截破酒瓶,將參差不齊的尖利一頭對著自己的脖子,咬牙道:“酒我也陪你喝了,歌我也唱了,還想怎麼樣?我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的,你要敢碰我一下,我今天就死在這裏。”

已走到門口的顧總折了回來,卻笑著靠近蘇曉雲,蘇曉雲發現自己身高隻到他的肩膀,要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劍眉下有一雙狹長的鳳眼,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嘴唇上的線條剛毅鮮明,隻是他那俊美的容貌無法衝淡冷酷的讓人膽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