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鵬情緒激動的否認說:“我沒想過要害死他,從來沒有,很多事情一旦開始我也無法控製!”

“那到底是誰在控製這一切?你剛才不是說自己錯了嗎?你應該站出來說出真相,彌補自己已經做錯的事。”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即使你知道了那人是誰,你也毫無辦法。”杜文鵬說著已走出了靈堂。

蘇曉雲追上他,“精心布局,老謀深算,害的我和家人陷入巨大的不幸中的那個人是不是易國明?”

杜文鵬的腳步明顯停了一秒,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你和你媽越是不幸,我就越開心。”就頭也不回的走出殯儀館開車離去。

他沒有否認,就說明百分之百是易國明,隻有他有能力一手遮天,蘇曉雲愣愣的站了好久,隻到天黑才回家。

父親下葬時天色灰蒙蒙的,下著小雨,入葬到樹碑整個過程隻有她和母親兩個人。

關於杜文鵬的身世,蘇曉雲想等父親的喪事辦完後,再找機會問母親,不想在個時候讓沉浸在哀傷中的母親雪上加霜。

就在葬禮基本完成,她和母親細細的擦拭豎好的墓碑時,易國明一個人捧著一大束白色菊花出現在父親的墓地。

他將花放在父親的墓碑前,鞠了鞠躬,含淚說:“順逸,對不起,直到現在我才來看你。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你安息吧。”

“你們也要節哀順變。”易國明又安慰她和母親。

母親客氣的回應說:“易市長,謝謝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老蘇,也謝謝你在我們最苦難的時候給了不少經濟上的幫助。”

蘇曉雲站在一旁冷淡的看著他,心裏感到很生氣,原來人可以虛偽到這種程度。

“芳琴,你這話說得太見外了。你們也要準備下山回家吧?我的車停在山下,不如順便送你們一程。”易國明也感到有點尷尬的說。

至從蘇順逸出事後,他們兩家人之間曾經親密無間的關係早就疏離了。

蘇曉雲一口回絕說:“不用,我和我媽還要在這裏多呆一會,哪敢勞市長的大駕。”

易國明看了看她們欲言又止,似乎也是心事重重,有些無奈的說:“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們保重。”

回到家裏時天已黑,蘇曉雲到廚房煮了兩碗清湯麵,以前她在家是從來不進廚房,現在也學會了簡單的煮飯、煮麵條。

母親失神的望著桌上的麵條,一口也沒吃,最近她老是這樣,雖然不再流眼淚,但經常一個人眼神空洞的看著某處發呆,父親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

“媽,再不吃就涼了。”

母親回過神來,說:“沒胃口。我想過了,從明天開始我就去找份工作,不能讓你一個人壓力太大,我們爭取盡早把外債還清。”

蘇曉雲也想把欠別人的錢都還上,可還是擔心的說:“媽,你不在家多休息幾天嗎?找工作的事不用著急。”

“不了,你白天上課,晚上去打工,我一個人呆在家裏悶得慌,還是找點事做比較好,也有所寄托。”母親已經考慮好了。

蘇曉雲覺得母親要是有了工作,也許能轉移心中的悲傷,會重新振作起來,不反對的問:“那你準備找份什麼樣的工作?”

母親底氣不足的說:“我讀書時是學過財務金融,畢業後也做過會計之類的工作。隻是好多年沒做事,感覺都忘了。不過我想隻要能找到一份財務方麵的工作,應該可以在工作中把以前熟悉的財務知識都記起來。”

蘇曉雲給她打氣說:“媽,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快吃點東西,養好精神,明天好去找工作。”

母親終於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低頭吃著麵條。

蘇曉雲用筷子在清湯水裏攪來攪去,很想問母親關於杜文鵬的事,但又擔心說出來後母親會不高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沒吃飽嗎?還是覺得這麵太清淡了?等我明天找到了工作,給你弄幾樣愛吃的菜。”

蘇曉雲看著母親,低聲小心的問:“媽,杜文鵬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嗎?這不可能對不對?他比我大好幾歲,如果是我爸在外麵有小三了,生的孩子怎麼樣也應該比我小。我看杜文鵬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故意演戲騙人,對不對?”

母親微微一震,眉間輕蹙,但很平靜的問:“是杜文鵬跟你講的嗎?”

其實是無意間聽到的,也算是杜文鵬跟她講的吧,她點點頭。

“你爸將他帶到家裏的第一天,我就猜到他是你爸的親生兒子。可你爸既然說是他支助的孤兒,我也始終沒說穿。因為我心裏明白你爸不愛那個女人,他愛得是我,但對那個女人和孩子感到很愧疚。他總想找機會彌補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所以當那個女人去世後,他將文鵬接到了身邊撫養,為了照顧我的感受,他對我說了個善意的謊言。”母親感慨的說。

在蘇曉雲的眼裏父母一直都是非常恩愛幸福的,為什麼還會有第三者,那個女人是誰,她怎麼會憑空冒出個哥哥來,“媽,杜文鵬說是你拆散了別人的家庭?到底是不是事實,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往事不堪回首,母親不願再多談,說:“我和你爸當年是有點對不起他們母子,但我們已經盡力補償過那個女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累了,想早點休息了。”

“媽......”蘇曉雲好想知道父母過去的故事。

母親已收起碗筷,站起來說:“小孩子不要好奇大人的事,早點休息吧。你既然知道了文鵬和你有血緣關係,以後碰見,不要再老和他吵架了。在這世上除了我,他也算是你的親人,你爸在世時,就希望你們能像兄妹那樣相互照應。”

“我永遠不會把他當成親人!”蘇曉雲不滿的說,“媽,他心裏對我們有多怨恨你知道嗎?還相互照應,他不故意害我們就阿彌陀佛了。”

“唉,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母親去廚房洗碗後,直到睡覺,無論蘇曉雲再問什麼,她都不多說一個字。

接下來兩天,母親找工作並不順利,跑了幾家勞務市場,連一次麵試的機會都沒得到。

蘇曉雲每天下午回家看到母親把頭埋在一大堆報紙裏,認真圈著適合她的招聘信息,晚飯不是麵條,就是饅頭,母親根本沒心思做她愛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