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前麵”蓋茨比自告奮勇。
“你身上有傷,我先走,你跟在後麵。”雖然整個大殿是豎起來。但他們下跌的高度也有一二十米,就算使用了傘降團身翻,這麼高跌下來可不是說著玩的。
兩個人就沿著那行小字出發,在黑暗中用有限的光芒尋找路徑,緊貼在岩壁上蠕蠕移動,沒有發生以外,蓋茨比的猜測也很正確,爬過這段弧形岩麵,前麵就出現了石橋。
兩人平安落橋,身後是一道陡坡,台階筆直而上,顯然就是接那座大殿出口的。前方是三米寬的石橋,飛架裂隙兩側,和這裏的所有道路一樣,沒有欄杆,筆直地延伸過去,下抵深淵。橋的彼端又是另外一壁山岩,大‘門’‘洞’開,不知暗藏什麼玄機。
“走吧。”林凡深吸一氣,兩人對望一眼,邁步上橋。
蓋茨比會意,在秋千‘蕩’至高點、開始下墜時,兩人分別手握一根纜繩,雙膝微曲,身體重心前傾,做出滑雪的姿勢,秋千下墜阻力減小,速度明顯加快,可是過了中點之後,這種姿勢似乎就不大對了。
兩人‘摸’索著,發現當秋千‘蕩’至高點是,猛地一蹲,就像壓艙石一般往下一壓,隨後保持著滑雪姿態與秋千一同下滑,一過中點,林凡長喝一聲:“起”,兩人又同時起身,將力量灌注於雙‘腿’,能將秋千推得更高一些。
往複幾次,秋千終於又漸漸‘蕩’了起來,終於在第十三次靠岸時,秋千達到了最大擺幅,不過此時他們距離先前看到的那平台已經有十來米高了,林凡將飛索‘射’出,蓋茨比跟著一撲,兩人單手相扣,林凡將蓋茨比甩到了平台上,自己貼牆滑落。
落地後林凡才發現,這不是一座平台,而是一座凹台,就如樓居陽台一般,隻是照著比例放大無數,他們不過落在陽台的欄杆上,就像兩隻小螞蟻。
站在這裏窺視室內,隻覺燈火通明,空間無限;仰望蒼穹,則能見暗處一片湛藍閃爍,如夜空銀河流淌,這一明一暗,兩相‘交’隔,如同時俯仰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靠牆根側有懸梯,兩人小心地爬下數十米,隨之踏入那燈火通明處,同時深吸一口氣,同時發出一聲感歎:“啊!”
這哪裏還是一個大字所能形容的?這簡直不能稱作一間宮殿或是大廳什麼的,給人的感覺就是誤入桃源深處,但見孤舟橫渡,躡足阡陌‘交’通,恐擾林中驚鹿。
一片綠‘色’‘蕩’盡‘春’意盎然,入眼處層林點翠,碧‘波’搖曳,沙沙作響。兩人使勁‘揉’著眼睛,不知自己是否出現幻覺了,這在地底深處,燈火照亮,怎麼會有一片密林?這究竟是一座大殿呢,還是一片森林?
腳下,是一片翠綠的草地,紅白小‘花’開綴其間,柔軟若毯,蔓延開去,不遠處就是一株接一株的大樹,枝繁葉茂,主幹皆需數人合抱,縱百米高,有幽泉自草叢中漫過,隻聞水聲潺潺嗚咽,不見溪流。
蓋茨比不敢相信地蹲下身去,‘揉’捏細草,隨即苦笑抬頭,對林凡道:“是假的。”
那草甸入手光滑,折而不斷,發出“喀啦啦”的聲響,有些像玻璃紙,那紅白小‘花’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幾可‘亂’真,更不知古人‘花’了多大功夫,裁剪出數以億計的根根細草,平鋪了整個大殿。
林凡默不作聲地點點頭,這當然是假的,在這地下不知多少米深,若非機關啟動,連光都沒有,怎麼可能有森林,那些大樹的樹幹上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有火盞燃燒,若是真樹,又怎麼能引火燃燒呢?
但是,假得如此有氣魄,假得如此‘逼’真,讓人如墜幻雲,林凡也不得不感歎千年前的能工巧匠們手藝之‘精’湛,想法之奇妙,令人歎為觀止。
他轉頭向天,那百餘米的高空,在穹頂與牆麵接壤之處,無數神佛金剛呈四十五度俯角,踏雲繞梁,注目而視。蓋茨比分‘腿’而立,緩緩環視,這種空間和‘色’差的巨大轉變,令人的心態頓時從險象環生、岌岌可危轉為登臨絕頂的豪邁,就這麼簡簡單單地一站,他便覺得自己屹立於天地之間。他去過無數古墓,見過無數遺跡,卻何曾見過這般宏大的氣魄,宮殿中有湖泊,宮殿中有森林,這已經不能簡單地稱之為一種藝術了,這是一種境界,包含了至高無上的禪宗思想。兩人漫步於林,心隨風平,腳下的細草發出摩挲之聲,如情人囈語,如幽泉‘交’奏,漸有禪意。那巨樹不知用何種材料製成,火光燃燒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氣息,淡若幽蘭,又似檀香,令人心神安寧,從頭到腳,都好似沐浴在聖潔的光環之中。
然後就在這裏,在這個已經看不見人的地方,就這樣行走照,甚至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