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是如以前一般。
氣質出塵,顛倒眾生。
秦素歎了口氣:“白姑娘……”
白練離微微抬眸,笑了笑。
“你知道麼,蕭綸已經向墨殊下了戰書,明日就要開戰了。”秦素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白練離的臉,試圖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到一絲絲的心緒變化。
可那張臉已經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白練離淡淡的哦了一聲,道:“知道。”
秦素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白練離,沉默片刻:“那你……不打算回去麼?”
白練離輕聲笑了笑,笑聲飄渺,清淡中又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秦素忍不住微微皺了眉:“白姑娘,你心裏究竟藏了多少東西呢?”
白練離的睫毛眨了眨:“神醫,你想問的我不知道,我心裏藏得東西並不多,但如果你真的要問,我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明明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
秦素沉默。
白練離微笑:“至於鬼府我確實是要回去的,神醫,要一起麼?”
秦素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白練離:“白姑娘,你究竟是想要說什麼東西呢?”
白練離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站了起來。
“應該知道的不應該知道的如今我也全部都清楚了,秦神醫,我想你現在應該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那麼我就先去鬼府了,神醫,鬼府見。”
秦素沒有說話。
白練離微笑著端起茶杯一口飲盡,飄飄然出了茶樓。
秦素看著白練離離去的背影,隻覺著心裏發冷。
出了茶樓後,白練離並沒有去鬼府,而是去了幽冥澗。
幽冥澗一如既往的陰冷,白練離沒有朱雀羽,行走在幽冥澗內,卻不如先前來的時候感覺不適。她一襲白衣行走在陰森的幽冥澗內,幽冥澗琴瑟聲瑟瑟,如泣如慕,如歌如訴。
一路向前走著,曲曲折折一直走到了幽冥澗的低層,麵前豁然開朗,白練離看著麵前巨大的封印冰塊,冰塊表麵比上次來的時候更模糊了一些,裏麵的人影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越發濃烈了起來。
白練離走近冰塊,眸光閃爍。
牆角的陰影處突然有人影動了動,白練離沒有回頭,那人從陰影處走出來後徑直走到了白練離的身邊站立,看了看那牆壁大小的冰塊,輕聲笑了笑:“白姑娘。”
白練離沒有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人的丹鳳眼挑了挑,道:“既然你來了這裏,想來一切你已經想清楚了。”
白練離點點頭:“循環不休。”
那人便笑了:“來之前見過秦素了麼?”
“見過了。”
“說了很多話?”
“沒有。”白練離道:“但是她很驚慌。”
聞言,那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你明知道那麼多事情不能全怪她,可是卻……白姑娘,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你了。”
“嗯。”白練離淡淡的嗯了一聲:“我在找借口,為了自私。”
那人卻搖了搖頭:“你不自私,隻不過命中注定了要走這條路,你若不這樣走下去,恐怕路就沒有了。”
白練離沒再說話。
那人悠悠的歎了口氣:“既然所有你都想明白了,那麼現在是打算要去鬼府了嗎?”
白練離的眸子閃了閃,微微垂了頭。
這樣的反應似乎是在那人的預料之內,那人看了看白練離,臉上還是慵懶微笑著的模樣:“還是你有什麼問題要問我麼?”
白練離點了點頭,抬頭對上那人的視線,道:“當初妃絳為情所困,逃出去後受人蠱惑入了魔然後開始掏心,蠱惑她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笑著點點頭。
“狐王府突然都族人被勾魂,但是魂魄去向未知,眾人都道這是蕭綸勾結魔族的人幹出來的勾當……但是真正做出這些事情來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繼續笑著點頭。
白練離麵無表情:“還有,告訴蕭綸可以找與我相合的女子做藥引,用她身上的皮將我臉上的皮換掉的人,是不是你。”
那人挑了挑眉:“沒想到這都讓你猜出來了。”
白練離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回答白練離的是他肆意的笑聲,笑夠了,那人微微搖頭:“我獨自一人寂寞的太久,看戲也看了太久,你知道,再好的戲看的時間長了也會無聊,所以必須要添加些新玩意兒增加樂趣。”
說完,那人頓了頓,想了想臉上的笑容更甚:“白姑娘,看過凡間的木偶戲麼?一個人,一雙手,數條線,幾個木偶,就能上演一場精彩絕倫的戲。放到這裏,人是我,手是我的手,線是這些事情,木偶,就是你們。”
“戲好看麼?”
“本來是好看的。可是到了後來,就不好看了。”那人抬眸看白練離:“白姑娘,你如此聰慧,能夠猜出來原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