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大戰來襲
大殿，昏燈，梨白信箋。
墨殊的眸子晦暗不明，看著手中的紙條最後蕭綸的落款，默不作聲。敖宸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墨殊，躊躇了片刻：“墨殊，你……”
話還沒問，就聽見墨殊輕笑出聲，敖宸看過去，就看到墨殊的眸子深沉：“這樣不是更好麼？傳令下去全體備戰，明日，轉輪王殿，戰！”
敖宸見他如此，和身邊的蒼覓對視一眼，熠熠生輝。
閻王殿墨殊這邊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而蕭綸這邊，還是一派安靜的模樣。
四處清風，熏香嫋嫋。
蕭綸依舊坐在白練離曾經住著的屋子裏，事實上他從上次回來後也就沒出去過。他也不知道已經在這裏坐了幾天，隻知道想要多住些時候，無論如何能夠感受些白練離的氣息也是好的。
可是，感覺不到。
蕭綸的心是絕望的，他沒有感覺到白練離的氣息，因為白練離對這裏從來沒有過依戀。
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外麵的枝條已經抽綠，春寒料峭，可蕭綸覺得心裏的寒冷要比外麵的寒上許多。他沉默了一會，慢慢走回床邊坐下，看著白練離曾經躺過的地方，笑的悲愴。
“小離，也不知道你現在去了哪裏，從你走後我一直在這裏住著，在你休息過的床上，我想感受你的氣息，但是失敗了。”
“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看我一眼，外麵的人說你離開的那天晚上曾經笑得歇斯底裏，你是為了誰？為了你自己，為了墨殊，為了遲歌，還是我為了我？”
“剛才我看到外麵的柳樹已經抽出嫩芽了，如果你看到一定會很喜歡，你那麼美好，也就隻要這般美好的事物才配的上你了吧。”
“可是我現在這裏罪惡，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是不是現在的結局就會改變一些……應該不會的，是我自己安慰自己了吧，就算是可以，我還能回的去麼？不能。”
“我現在心裏很絕望，莫名其妙的，明明勝負還未定，可是我覺著我已經像是失去了全部一般，我多想看著你，就像以前那樣，你在床上坐著，我進來你抬眸看我一眼，哪怕你不說話，哪怕……你覺著我是個瘋子。”
蕭綸微笑著自言自語，神情溫柔就好像白練離此時此刻還坐在他的身邊一樣，外麵的侍女路過看到裏麵蕭綸的樣子，忍不住的心酸。
蕭綸沒有注意其他的，他微笑著說完，頓了頓，繼續說。
“我還記得我在鬼府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啊，你一身清冷，雖然神情有些茫然，可回眸的那一瞬間你身上的絕代風華，真讓我離不開眼睛。”
“你肯定不知道，其實除了墨殊，你和我前世也是認識的啊，我們的羈絆明明要比你和墨殊更深，可是為什麼就走到這個地步了呢？”
“不過我現在也不打算去想那麼多了，小離，如今我覺著什麼都沒有了，我很想再見你一眼，看著你回眸一笑，就如初見那次一般。”
“小離……”
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直到消失後，剩下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沉默。侍女在外麵守著摒了呼吸，也不知道等待了多長時間，也聽到裏麵一聲悠悠的歎息，恍若隔世。
“小離，今天我給墨殊下戰書了……”
蕭綸的聲音有些悲涼：“明天就要開戰了，其實我沒有準備好，蕭綸也是一樣，但是我等不及了，與其弄那麼多彎彎道道，幹脆就直接一些吧。”
“不知道明日會是什麼局麵，也不知道你會不會來。”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小離……”
說到最後，聲音裏已經隱隱約約帶了哽咽的聲音。侍女又是一陣心酸，他是從蕭綸還是轉輪王的時候就一直侍奉著他的，這麼些年渡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從來沒見到蕭綸這麼悲涼無助。
還有那日知道白練離離開後的時候，蕭綸在白練離的屋子中失魂落魄的模樣，侍女想她恐怕一輩子都再難以忘卻。
春時萬物生，落花流水。
心卻是傷痕累累。
裏麵再沒聽到聲音，侍女沒膽子去看，安安生生的站在外麵，半晌，隻聽到珠簾碰撞的聲音，抬頭間蕭綸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溫文爾雅，全然不見方才無助的模樣。
還是那個談笑自如的蕭綸，她的王。
侍女恭恭敬敬的行了禮：“王。”
蕭綸微笑著擺擺手，道：“春天了啊。”
侍女低頭嗯了一聲。
“一切被冰封的事物都開始冰消雪融了，我想，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侍女愣了愣。
蕭綸笑得溫文爾雅：“傳令下去，備戰，明日鬼府，轉輪王殿。”
長安，風雅頌茶樓。
熏煙嫋嫋，茶香四溢。
秦素坐在雅間內，麵色清淡的看著樓下茶樓內的喧鬧，麵前紅木桌上的茶水騰起絲絲的霧氣，迷離且飄渺。
就像現在坐在他對麵的那個人一樣。
秦素收回了目光，看向麵前的那人，那人眉目如畫，一身清冷，無需動作，即便是坐在那裏也讓人覺得絕代風華，此時她正淡淡的望著桌上的茶水，茶水映在她的眼底，一派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