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霧憋著笑, 而謝不倦額角一突,他竟不知道駢州的人是這樣看待他的。
後麵的女子問,“夫君, 你見過這許家的贅婿?”
“今晨在州府外頭遠遠瞧見一眼,他同刺史大人一道過來的。”或許是出於尊敬, 哪怕如今駢州已換了刺史, 百姓竟還喚許父為刺史,這男子頓了頓,說,“那當真是如雪如月般的人物, 風雅極了,不過趕你夫君我還差那麼一點兒。”
女子便笑他,許知霧也笑謝不倦。
待這二人走上另一條道了, 青山才上來,“殿下,是否要昭告駢州百姓您的身份?”
他知道謝不倦愛護百姓,不會因為方才那些稱得上忤逆的話而降罪,卻也忍受不了駢州百姓將他家殿下當作許家的贅婿。
“不必。”出乎意料的, 謝不倦說,“起碼祈願節過去之前暫時保密。”
許知霧看向他,謝不倦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心。
他希望,祈願節上的阿霧隻是阿霧,是許刺史的女兒, 是駢州百姓喜愛著的“駢州之珠”, 與她是不是太子妃無關。
許知霧不知他想了什麼,笑著提議,“哥哥, 我們去州府吧。”
“好。”
這時離跳祈願舞還有好一會兒,許知霧去了州府,將門一合,走到桌邊,摸了摸祈願節的舞裙,眼中似有懷念,“哥哥,我十四歲那年就是穿的這一身。那時我第一次要在那麼多人麵前跳舞,很是緊張,甚至沒有吃東西,就這麼上台了。”
謝不倦靜靜地聽,目光落到這舞裙上,他想的卻是回駢州的時候阿霧出門見了他慌裏慌張地要逃,卻撞了他滿懷。
彼時他是門外客,陪她的另有其人,如今總算是他在她的身邊了。
許知霧拿起舞裙,看了謝不倦一眼,而後走到屏風後頭去換。
她雖與哥哥做了最親密的事,但還是做不到在他麵前換衣裳。
謝不倦也沒說什麼,為自己倒了杯熱茶,不經意一抬眸,瞧見屏風後若隱若現的身影,目光便不再移開。
許多文人在風月詩篇裏盛讚了燈下看美人,謝不倦卻很喜歡看屏風之後的阿霧。因她總是笑容爛漫神態天真,而隔著屏風便瞧不見她的眼眸神態,隻有她善舞的身段,曼妙的剪影。她的一切都那麼好,遮住了這裏的好,另外一部分便好得格外明顯,惹人心動。
“哥哥……”
阿霧好似在喚他。
“哥哥!”
謝不倦回過神來,便聽屏風後的阿霧說,“我是不是胖了呀?這舞裙變緊了。”
祈願節上的舞裙是深衣的樣式,腰封很寬,容不下一絲贅肉。
謝不倦想了想夜裏的手感,並不覺得她胖了,便說,“是不是阿霧長高的緣故?”
裏麵的人沒答,而後下定了決心似的慢吞吞走出來。
她赤足踩在軟毯上,寬寬的腰封將她的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倒並不顯得緊。
不過那衣襟處卻有些緊繃,像是兜得吃力。
謝不倦愣了愣,而後忍不住笑了一聲。
許知霧惱羞成怒,小跑過來捶他,“不幫我,還笑我!”
謝不倦捉了她的拳,往下一帶,許知霧頓時坐在他腿上。
“嗯,是胖了。”說著還順著腰封往上,覆在了衣襟上的繡紋處。
許知霧急忙蓋住他的手,不讓它再往別處去,口中急道,“那怎麼辦,這點時間了,來不及改呀。”
“不能換一身?”
“不行的,祈願舞一直都穿的這個樣式,而且今年不止我一人跳,她們都穿的這個,我總不能自己穿別的。”
謝不倦便起身出門去,沒多久,他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攥布,“方才問過,州府沒有多的舞裙,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什麼法子?”
許知霧茫茫然,看著哥哥走近,一伸手,將她的衣襟往下拉,令她頓覺清涼。許知霧抬了手想護住自己,最後卻放下去,任由他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