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乖巧地點點頭,頓了頓,又問:“什麼意思呢?”
可不可以直白一點?
房間裏燭光幽暗,少女懷中抱著枕頭,麵頰粉白,唇不點而朱,白皙如玉的小腿從墨藍色睡袍裏露出來,晃起來白得刺眼,十根腳趾頭生得珠圓玉潤,看起來還不足他手掌大。
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公主。
陸執微傾下身,拉起她身下的被子一角,不由分說蓋在寧窈身上,接著像包春卷一樣推著她滾到床邊。
寧窈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卷了起來,全身遮得密密實實的。
她又是哪裏惹著這位爺了?
陸執與她視線齊平,眸中有種冷淡的瀲灩:“意思就是讓你做誘餌,引蛇出洞。”
她的嘴巴慢慢張成了一個雞蛋。
嗬。
諒她也不敢。
……
他錯了。
寧窈她真敢。
陸執說得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跳出來做誘餌引魔祟中招,她自己也很危險。
那魔祟邪得很,不抓出來就是藏在暗處的一顆暗雷。
翌日,一代清早,寧窈讓人去侯府請了肖惟風過來。
肖惟風原本要去道一宗和長老商量闕道子遇害的事,知道寧窈找他,他一瞬間放下所有事,直奔公主府而來。
下人將肖惟風請進偏廳,寧窈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身秋香色蜀繡襦裙,頭上裝飾簡單精致的珠翠,脖子圍著一圈毛茸茸的兔毛圍脖。
肖惟風眼前一亮,仿佛看見陷入雪地的精靈。
“阿寧,昨天宗主出事了,你知道嗎?”他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寧窈麵前。
寧窈點點頭:“知道,好可怕,他們抓到凶手了嗎?”
肖惟風微微握拳,眼底清晰地浮現出擔憂,他緩緩搖頭,“在洞府內發現了無相業火燃燒過的痕跡,這很可能是……五十年前被封印的陵山君所為。”
“咳——咳咳——”寧窈正在姿勢優美地喝茶,被嗆得猝不及防。
肖惟風緊張地幫她拍著背,眼神緊張又溫柔:“阿寧真是……喝個茶還能嗆著自己。”
寧窈暗暗地瞪他一眼:還不是你害的?
她心裏亂打鼓,心跳快得毫無章法。這祖宗殺人還要留下大名,無相業火是他的專屬技能,這不就等於殺人放火,還在人家墳頭上刻下“大魔頭到此一遊”的簽名嗎?
“那他們怎麼還不去抓……他?”
“五十年前那場仙魔大戰,幾位大能已合力將其封印,他怎麼可能逃出來?太奇怪了。”肖惟風語氣沉重。
虛驚一場……
還好世人隻知陸執的道號,並不知他的本名,暫時懷疑不到他頭上。
以他的修為和手段,那些人想找到他也絕非易事。
寧窈喝口水壓驚,再次不滿地瞪他一眼,講話不要這麼大喘氣好不好?
“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來進入正題。”
寧窈放下茶杯,用力拍了兩下巴掌。
“什麼正題?”肖惟風聽到身後沉重的腳步聲,茫然地轉過頭,心中大為驚詫。
那個身高接近房頂,藍臉紅發金瞳凶神惡煞的大塊頭,不就是前些時從黑石塔逃出來的魔祟??
“阿寧小心!”
他第一反應是要保護寧窈,下意識背過身擋在寧窈身前,擺出防禦的姿勢。
“啾——”
寧窈抬手,重重地在他後頸的穴道上用靈力擊了一下。
“歇著吧你,大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