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和祁斐然的婚禮也就擱置了下來。
薑曼青因為祁振軍的死也病了一場,病去如抽絲,她現在在療養院裏養著,和裴音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逢年過節,也就是禮節性的拜訪一下。
洛晴晴說:“你跟你這個婆婆就打算這樣?”
“婆婆不是媽,”裴音聳了聳肩,“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她知道她和薑曼青之間,隔著一個掌珠,就永遠不可能冰釋前嫌,索性各過各的互不幹擾。
裴音整理家裏東西的時候,無意中在密封袋的盒子裏,發現了兩本昔日的結婚證。
結婚證保存完好,如新。
裏麵的燙印都還能清晰觸摸到。
祁斐然既然是死而複生,所有的死亡證明也就全部作廢,他和裴音的婚姻也就還在存續期間。
結婚證上的結婚紀念日當天,裴音看著結婚證上的結婚日期,忽然興致起來,去查了查當年的日曆。
“當時領證日期可真夠隨便的。”
就是個隨意的日期,壓根就不是黃道吉日。
祁斐然側頭,“那紀念日還過嗎?”
裴音:“過!”
生活總要有點儀式感的,雖然兩人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也要講究!
當然,這個結婚紀念日的“過”,也不是過兩人世界,而是……五人世界。
除了小淩穆棉之外,還帶上了念念。
念念現在已經會叫人了,開口的第一個字就是“ba”,這讓裴音氣了好久。
都說閨女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裴音覺得自己家閨女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還是90白鴨絨的。
念念尤其喜歡祁斐然。
從第一眼就是。
現在更加是“變本加厲”了。
但凡是看見祁斐然的時候,就開口叫粑粑個沒完,必須要祁斐然抱。
裴音可算是真正理解到了——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這句話的含義,還真的是一眼萬年的那種。
倒是穆棉會十分貼心的把念念給帶到一邊去,讓祁斐然和裴音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海邊,不遠處是海天一線。
翻滾的海浪托起來一輪冉冉的初日。
金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
裴音緊緊地握著祁斐然的手,十指交握。
“你知道麼,在你離開那兩年,我一度想要放棄的,有人勸我,說沒人會一直等在原地的。”
等待是辛苦而漫長的,而沒有希望的等待更是如此。
“但是我就想,要是你哪一天回來了,看見我把你忘了,你一定會很傷心的,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裴音轉過頭,揚起下巴,凝著祁斐然,“確實是沒人會等在原地的,可因為是你,所以我想等。”
“如果用那百分之一的希望,換你和我一起走過餘生,是我的運氣。這是一個賭局,入場的時候是你,出場的時候,我也還要你。”
“你是這場賭局最大的籌碼。”
她笑了笑,“我賭贏了。”
祁斐然握緊了裴音的手,擁住她,“我也是。”
何其有幸。
人生就是一場賭局。
幸好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