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流程很簡單。
畢竟,祁氏已經破產清算,今時不同往日。
如果說兩年前,祁斐然的葬禮是裴音硬撐起來的麵子,那到如今,已經成了人走茶涼了。
下葬禮這一天,天空飄著細雨,天空看起來霧蒙蒙的。
裴音始終陪在祁斐然身側。
她側頭看祁斐然。
男人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是連一絲悲傷都沒有。
這兩天的籌備工作,他也始終是辦的井井有條,任何事情處理的滴水不漏。
葬禮簡單卻並不簡陋,賓客也都是在祁振軍生前交好的合作夥伴和朋友。
葬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祁易凱來了。
他的臂膀上帶著白色的孝布。
他一出現,就有保鏢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易凱站在原地沒有動,聲音很冷:“我不是來鬧場的,我就磕個頭,我就走。”
保鏢看向祁斐然。
祁斐然抬了抬手。
祁易凱走了過來。
他站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膝蓋撞擊在地麵上,發出來嘭的一聲,讓人聽起來牙酸。
祁易凱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再站起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多了紅色的痕跡。
他看了一眼祁斐然,轉身就朝著墓園外走去。
裴音遞給陸科一個眼神,也跟了上去。
祁易凱等在車邊,看著裴音走近。
“我知道你會過來。”
“就算到了Y國,你也別想著耍花招,”裴音警告道,“莫拉夫人會派人跟著你的。”
祁易凱挑了挑眉,“天高皇帝遠,你還管我會不會耍花招?”
他打開了車門,彎腰上了車。
“我走了,就不打算再回來了。”
車門關上,車窗升了上來。
“再見。”
或許,祁易凱對祁振軍,乃至於薑曼青祁斐然的恨意,也就是在祁振軍留下的遺囑中,得到了最終的撫慰。
在祁振軍的遺囑中,給了祁易凱一封信。
一封道歉信,還有對祁斐然的叮囑。
祁振軍不是一個好父親,卻想要當一個好父親。
他知道祁易凱和祁斐然之間的間隙,也恐怕在他死後,兄弟兩人互相殘殺,另一方便,他也是想要護著自己的小兒子。
因為對祁易凱的母親的歉疚吧。
人死如燈滅。
就算是祁斐然,也不能違背一個已死之人的意願。
葬禮結束後,裴音回到墓園中。
祁斐然孑然站在墓碑前。
他靜靜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祁振軍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臉上帶著笑。
可他卻再也不可能有笑的時候了。
怨過他,恨過他,也愛過他,敬過他,他終歸是自己的父親。
可他沒有父親了。
再也不會有了。
裴音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地伸出手來摟了摟他的腰,“你還有我。”
以前,都是祁斐然抱著她,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他。
現在也終於輪到她抱著他了。
相互依偎著,就算是路很難,也會一起走。
…………
因為祁振軍的突然病逝,當地習俗,兩年不能辦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