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畫已帶到,廣慈這就告辭了,隻還有一事要懇求二位施主。”
斂了斂心神,溫酒道:“大師請講。”
“續命奪體之法,乃是我佛門先賢多年前收回的禁術,一旦問世,必是浩劫。還請二位幫忙隱藏,廣慈感激不盡。”
溫酒:“大師放心吧,我二人必定守口如瓶。這樣的浩劫,便是我等,也不想在經曆一次了。”
“謝過施主。”
四爺:“我們也該感謝大師的。”
廣慈微微搖頭:“廣慈告辭。”
“大師等等。”
溫酒叫住了他,讓人去馬車將包裹拿了出來。
“大師帶著吧,這裏頭有兩身幹淨的衣裳,還有些糧食和盤纏。”
廣慈一愣,隻撿了其中一件白衣:“謝過施主。廣慈隻要這一身白衣,便是夠了。”
溫酒沒有強求,隻點頭,和四爺目送他離開。
“快看,是那妖僧!”
“啊呸,妖僧害死人,快打他。”
“死和尚,被他招搖撞騙這些年,都是他,我家六郎才瘋魔了那些時日,前幾日才好些。”
“就是就是,大家將他趕出去。”
“妖僧快滾!”
四爺瞧了,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欺人太甚。”
說罷,便是要上前,還是溫酒扯了他一把。
“爺別過去了,您看。”
四爺順著溫酒的視線看去,隻見廣慈小心護著懷裏的白衣,在漫天糟粕中回過頭,正對著他們搖頭。
四爺終究抿了抿唇,站在了原地。
巷尾出,廣慈的人影也模糊了。
溫酒和四爺站了良久,都未曾說話。
“下雪了。”不知過了多久,溫酒伸手接著那雪花。
“酒兒...”
“爺,你還記得我們北巡回來那日嗎?”
四爺一愣:“嗯?”
“那日,也下了雪,百姓們應著風雪在道路兩旁跪拜迎接,一半拜萬歲,一半拜聖僧。他們眼中滿是儒慕敬佩,好似那是他們的神祇。”
四爺怔楞了下,順著溫酒視線瞧過去,見她有些出神的瞧那滿是糟粕的地麵。
終究是歎了口氣,伸手幫著她撫了下頭頂的碎雪:“回去吧,孩子們還等著我們。”
“好。”
二人沒上馬車,隻踩著吱嘎吱嘎的碎雪,慢慢往回走。
四爺扯著溫酒的手,忽而道:“酒兒,這兩日,爺想了好些事情,也驚夢了好幾場,覺得有些話,要和你說上一說。”
溫酒側頭看他:“嗯?”
“酒兒,從前,爺覺得女子無非就是精美物件一般,娶回來,心情好時瞧一眼,不好時候放下就是了。總歸女子是離不得男子的。便是最初收了你的時候,其實也未必有幾分真心。”
溫酒一愣,站定抬頭看他。
他那張臉其實比早幾年瞧著更是俊了幾分,冷硬裏頭帶著幾分堅毅。溫酒好似快記不得最初他是什麼樣子了。
總歸,是個極難哄的主兒。
“爺也知道,你這丫頭,當年也未必是有你自己說的那般仰慕於爺。”
溫酒一愣,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爺原是都知曉啊?”
四爺瞪了她一眼:“本是不曉得的,後來時候久了,自然也摸得了你幾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