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綠色的藥液大批量的生產出來,在草屋裏用木桶封存好。

一桶一桶排排站,最後韓虛這小木屋都裝不下人了。

這種規模,誰看了不歎為觀止?

而且,這若是往肚子裏喝,一下子再給雲止安裝四個胃,都不夠啊。

即便麵上再平靜,雲止的臉也變了顏色。

“慌了?以這種分量,那麼顯而易見是絕對不會讓你喝的,或許,是用來給你泡澡的。”

“與藍海的海水有的一比。”

雲止覺得很惡心。

“海水總比這東西要好一些吧?最起碼,海水清透。這些藥液,很像牛羊的嘔吐物。”

“這是嘔吐物,海水是魚的洗澡水,有區別嗎?”

哪個對他來說,都跟噩夢差不多。

“的確沒區別。雖然很同情你,但是我又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這若是泡澡,綠色的藥液會不會把你給染成綠色?綠色的人,綠巨人!”

眼睛都跟著睜大了,虞楚一轉眼去看雲止。

一瞧她那眼神兒,就知道不是好話。

抬手繞過她後頸,圍了一圈兒,直接把她的嘴給捂住了。

虞楚一兩隻眼睛都是笑,綠巨人,莫名其妙的想起這個來,忽然就覺著世間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了。

藥液的數量夠了,於太陽落山之後,開始往山裏運送。

正好的,建木屋那裏有勞工,每人提著一桶,運送到那石棺所在的位置。

韓虛先行的在石棺底下灑了一層白色的藥粉,它們落下後就粘在了石棺上,並散發出一股草根樹根才有的味兒。

站在旁邊看著,虞楚一對於這氣味兒還是能接受的。

隻不過,雲止這種性子的人,他無法接受。

白色的藥粉灑均勻,隨後韓虛指使他們開始倒藥液。

那種濃濃的綠色,倒進石棺裏,誠如虞楚一所形容,真的很像牛羊的嘔吐物。

一桶又一桶,待得全部倒進去,正好石棺的一半。

“不相幹的人都走吧,不許再靠近了。”

韓虛淡淡道。

杭池和大興帶著眾多人離開,虞楚一腳下一動,就被雲止給扣住了手。

“真打算讓我在旁邊兒看著?”

“你得看我受苦,更能清楚的知道害我之人有多惡毒。”

害他的人,就是鄴殊。

虞楚一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這的確是雲止的腦回路。

“都交代完了?沒話要說的話,就脫了衣服下去吧。”

韓虛在旁邊兒看的都膩了,又不是要他去死,哪兒那麼多話要說?

盯著虞楚一,眼睛都不眨,他一邊動手解開腰帶,把外袍脫了。

脫掉靴子,他僅著一身白色的中衣。

虞楚一托著他脫下來的袍子,隨後抬手拍了拍他手臂,“下去吧,別緊張。”

歎口氣,隨後雲止便跳下去了。

“躺進去。”

韓虛指使,雲止稍稍停頓了下,之後躺了進去。

藥液本就差不多占據了石棺的一半,雲止躺下去,根本無法讓臉露出來。

實實在在的躺下,那就是整個人都被藥液給包裹住了。

他臉都看不見了,虞楚一低頭不眨眼的盯著。

他在裏頭應當是屏息了,但是,片刻後仍舊有泡泡從下麵浮出來。

“若淹死了他,我把你這道穀炸了。”

她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韓虛很無語。

“老朽我出手之物,說救人就是救人,豈會害他性命。”

“最好如此。你說話算話,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老朽從不與君子交易,因為他們啊,眼見著吃虧不占理,就得找冠冕堂皇的理由給自己開脫找補。小人呢,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你答應了,老朽就知道你不會食言。”

韓虛很開心。

“你也沒必要給我戴高帽,你最好能活過六年,若不然,可就吃虧了。”

“哼,老朽我活過百年不成問題。也望你往後不再有這種麻煩事再求老朽,不然的話,再來一個六年老朽可不答應。”

他可得意呢。

虞楚一沒再吱聲,低頭看著石棺,那泡泡隔一段時間就會漂浮上來。

似乎,雲止在下麵仍舊在正常的呼吸。

這藥液,還真是神奇。

韓虛真沒吹噓自己。

夜色深濃,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