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半城怔怔發愣地眨著眼睛,聽了這話方才回神,叫來閽人說:“你當真是親眼看見那惡道走了的?”
閽人一臉忠厚,誠然點頭說:“回老爺,我的確是看他氣哼哼走遠了。”
奇了,莫非他會穿牆術?
丁寒尋思:不過若那玄貞道士真是妖道的話,他會穿牆術甚至隱身術也不奇怪。
可他又為什麼要挖走趙公子的心?還把他擺成那麼古怪的樣子?
這就匪夷所思了。
“老爺,衙門裏的班頭來了。”
趙府管家風風火火跑來說,後麵跟著的正是永安縣的衙役老蔡。
“趙老板,節哀啊!”老蔡說著咧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把人殘害成這個樣子!
“剛才您家管家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他說您懷疑害死令郎的是個道士?”
趙半城陰騭著眉宇:“他叫玄貞。本來聽他說我家鬧鬼,而且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請他來家裏捉鬼,誰承想他坐地起價?我懷疑他事先與那鬼物串通,所以一氣之下就將他趕了出去。誰知他懷恨在心,臨走前放了狠話,說事情還沒完。我當時沒放在心上,不料一頓飯的工夫吾兒就被害死了。”
老蔡皺了皺眉,沉吟了下,沒有再問下去,說道:“知道了。案子倒是沒什麼特殊的,可翻案人特殊啊!大乾朝的律法有明文規定,但凡涉及道門中人的案子都得集中發到‘天聽司’由皇上跟國師親自發落。”
“還有這樣的法律?”黃天霸跟趙半城俱是一怔。二人有錢是有錢,但不通文墨,對國家法度也不甚了了。
況且山高皇帝遠,國都裏發生的事情,傳達到永安縣也都成七八手的消息了,二人自是不懂。好在自古皇權不下縣域,他們也沒因此吃虧。
老蔡誠然說道:“我說的是真的。老道的嫌疑的確不小,但無確鑿的證據,就這麼發了海捕公文縣裏需承擔很大的責任,隻怕宋大人未必會幹。抓住了若是個假道人還好說,若是真道士還難定罪呢!萬一反咬一口……嘶……”
他自覺都舌頭都些發涼,頓住了嘴。
丁寒心裏驚異。他發現在大乾朝,道門中人的地位實在特殊,簡直就快趕上滿清的八旗子弟了。
趙半城聽的心感悲涼:難道自己兒子就這麼死不瞑目了?
他沉看著老蔡說道:“那老道自稱叫玄貞,出自什麼玄道宗。”
老蔡馬上瞪大了眼睛,嘴角一抽:“他真說自己是玄道宗的道士?”
表情嚇的趙半城驀地瞳孔縮小了半寸,輕聲道:“玄道宗又怎麼了?”
“你們不知道,玄道宗乃是朝廷裏的一個機構。”老蔡解釋說:“能入那裏的人無不都是大能高道,深得皇上信賴。”
趙半城臉色沉重,就連一項天不怕地不怕的黃天霸眼底都露出了驚恐,拍了拍趙半城,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意思是說:看來你兒子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