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陳昭他需要的是建立自己的根本班底,就像劉邦的沛縣班底,朱元璋的淮右班底一樣,但他不希望儒生階層進入自己的隊伍,盡管有的儒生有很強的戰略眼光和治政能力,但陳昭卻不希望因噎廢食,斷送自己的事業。
南宋滅亡數十年,中原淪陷更有幾百年,欲救中華,沒有這激蕩澎湃的熱血不成,隻有這激蕩澎湃的熱血也不成,強烈的情感會化作無與倫比的動力,但這動力又需要理智來引導。
陳昭不想因為魯莽與衝動,成為後世人點評中的“愛國賊”,他個人落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罵名事,誤了驅除蠻虜延續華夏事大。
所以陳昭這幾日在峨眉山下尋找一處地方,打算建立一個莊院,越偏僻、越大越好。
他不打算效仿朱元璋,直接投奔義軍,因為現在的義軍主流是明教麾下的紅巾軍,無論是劉福通、徐壽輝還是韓林兒,都是明教中人,如今正邪不兩立,自己身為峨眉派弟子,必須要有最根本的立場。
再了,朱元璋投奔義軍,雖然最後驅除了韃虜,恢複了中華,可是不可避免的是,在他事業壯大之時,有大量儒生階層加入了陣營,而他本身文化上的欠缺,導致了這些儒生一開始便竊取他的事業。
因為朱元璋一開始建國,就搞起了科舉,這也就罷了,但是他的科舉是殘缺的,隻以八股取士。這就是讓儒生-士大夫階層像以往世家那樣強大。
要知道向來亡國,亡的是子之國,而不是士大夫之國。這些士大夫們,無非換個人朝拜稱聖,繼續當他們的官,漢換了魏,魏換了晉,宋換了金,後來的明換了順,又換了清,蓋莫如是。
下太平時,他們爭權奪利,名義上子為下之至尊,實際上子一人一家能享受多少臣民之供奉,便是如桀紂一般酒池肉林,又能耗去多少錢鈔?而他們這些士大夫,多少人打著子旗號,上下其手,中飽私囊!而待得百姓不堪其撓,揭竿而起之時,他們這些貪得無厭之徒,便將子推出,獻與新主,讓子成了他們的替罪之羊!
因此唐宋明三代基業,開國皇帝無不是英明神武,隻因科舉的弊端,便成了撬動自家基業的杠杆,讓自己的後世子孫成了亡國之君,或是直接被軍閥殺死,或是被文臣武將獻給韃子,或是眼睜睜的開著他煤山自縊。
當然,科舉是一個相對公平的製度,但令人厭煩的是其大部分招收上來的都是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男盜女娼的偽君子,這幫人就算再有本事,那就是活脫脫的馮道、洪承疇。
陳昭便在自貢一帶看中了一塊地方,它夾於溪水與山之間,水網稠密,山巒連綿。地勢雖偏,卻和自貢這個井鹽之都靠得很近,也就方便購置各種貨物,打造各種兵器。
從經營家產的角度來看,這附近隻在緩坡處有三十餘畝旱田,靠近溪流處有十餘畝水田,實在不是置產的好地方。也隻有那些衣食無憂的官宦人家,才會在此築廬,吟風飲霞自得其樂。
但對於陳昭來,這一塊地方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至少從外邊來看,這是一處極清靜的所在,適合他“閉門造車”,不慮為外人注意而過早泄露了秘密。
畢竟這片莊院隻是他的一塊基石,大約會有個三五年時間,他便會尋找一塊更大的地方,當做他的基業之地,進而席卷下。所以他之時雇傭了十幾個人給他打理莊院,然後又從在市麵上挑了幾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少年做了他的跟班,一方麵傳授他們知識,一方麵給他們洗腦,要他們對自己絕對信服。
過了一段時間,他去了一趟山西,和晉中鏢局的雲鶴聊了一段時間,通過晉中鏢局買來三十五個孤兒孩童。
一共是二十五個男孩,十個女孩,大的約是十四歲,的隻有九歲。站在台階之上看著這些驚恐不安的孩童,陳昭心中毫無波動,他知道,如果任曆史照他所知的發展下去,這三十五個孩童即使不貧病而死,恐怕也會在未來十幾年內中原的大戰中喪生。
現在他們是陳昭的人了,所以陳昭給他們樹立了規矩,夥食上大魚大肉,又有各種營養搭配,同時以後世的軍訓嚴格訓練他們,讓他們熟悉各項軍事技能,到了晚上,便叫他們識字。
這裏麵自然有調皮搗蛋的,但很快被陳昭收拾一頓,又通過各種手段,把這幫孩弄得服服帖帖。五個月後,陳昭便在其中選到三個資質頗佳的,教授他們北玄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