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過去(1 / 2)

見林真一緊緊地抿著嘴,好像在想些什麼,中村真紀猶豫了一會兒,輕聲說道:“真一大哥,其實有一件事,我覺得有點奇怪,想問一問你的看法。

昨天,我們去高橋剛吾家接他的時候,他在語言上對我進行了騷擾,日暮警部坐在副駕駛座聽到了之後,就很不滿地說了他幾句。等日暮警部說完之後,從高橋剛吾的表情上來看,他顯得很害怕,縮在位子上連動都不敢動,還一個勁地往鈴木君的方向坐,爭取碰不到我。

我覺得這種害怕並不是他裝出來的,可是在走進了警視廳之後,高橋剛吾的態度突然就變得囂張了起來。做詢問筆錄的時候,他大喇喇地坐在那裏,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管我們問什麼,他都說不知道,還說警方打擾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要把他的律師找來。

我本來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和神之木英矢的死沒有關係,所以心裏不虛。但是他麵對日暮警部的態度前後差別這麼大,這一點就很奇怪了,對吧?”

確實,這一點真的有些奇怪。林真一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日暮俊介時的場景,那天,是他第一天去警視廳上班。當日暮俊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害怕。

當知道麵前這個看起來比霓虹所有社團老大都要可怕的男人,居然就是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時,林真一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了辭職的想法。

相由心生,這是幾乎每個人都有的慣性思維,更何況日暮俊介的臉即使沒有那道又長又深的刀疤,也絕不是那種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男人。他兩道眉毛之間因為經常皺眉而形成的褶皺已經定型,再也消不掉了。

雖然這麼說很不禮貌,但是自己幹這行已經五年了,所有的犯人和證人,不論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他們在第一次看到日暮俊介的時候,都或多或少表現出了害怕。日暮俊介對此心知肚明,但是他根本就無所謂,甚至有時在給難纏的犯人做筆錄的時候,還會特地露出一臉凶殘的表情來。

可是高橋剛吾,他為什麼在和日暮俊介接觸了沒多久後,就突然不再怕他了呢?而且這種態度的轉變,是在他們做詢問筆錄之前就開始的。

也就是說,在高橋剛吾進了警視廳沒多久後,他便開始變得胸有成竹,對日暮俊介也突然不屑一顧起來。

這事情有些不對勁。林真一的眉頭越皺越深,他低頭想了一會兒後,急切地抬起頭對中村真紀說道:“中村小姐,麻煩你好好地回憶一下,高橋剛吾昨天來警視廳,從他進來,到你們的詢問開始,中間這段時間,他做了些什麼?”

中村真紀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努力地回憶了起來:“我記得昨天,我們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然後就一起進了辦公室。我把高橋剛吾送進了會客室後,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一邊喝,一邊試著和我搭話,但是看我沒有理他,漸漸地也就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然後……哦,對了,高橋剛吾把茶喝完之後,就說他要去衛生間,我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帶他去,就找來了鈴木君一起。在我們去完衛生間回來經過走廊的時候,高橋剛吾突然蹲了下來,他說自己的鞋帶鬆了,要綁一綁。

當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媽打來的電話,我就走到一邊去聽。等我掛斷電話再走回去的時候,高橋剛吾已經係好了鞋帶站了起來,然後……然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重新回了會客室坐了一會兒,日暮警部就過來通知我們三個,詢問的準備工作已經好了。”

就這麼簡單?林真一想了又想,卻仍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不死心地摸了摸鼻子,對中村真紀說道:“中村小姐,你帶我去那條走廊看一看吧,高橋剛吾是走到哪裏的時候突然蹲下來的,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其實那條走廊,林真一每天上班都會經過幾次,因為它是辦公室通往衛生間的唯一道路。中村真紀帶著他來到走廊中間位置的時候,猶豫著停了下來:“真一大哥,我記得好像就在這附近,他是一下子蹲下來的,所以我稍微看了一下四周,應該就是在這幅畫的下麵沒有錯。”

林真一點點頭沒有說話,走近那幅畫仔細地觀察了起來。這幅畫是《呐喊》的複製品,出自於著名畫家愛德華蒙克之手,是一副耳熟能詳的世界名畫,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高橋剛吾即使要欣賞,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停下來看,沒必要趁著係鞋帶的功夫偷偷看吧?

難道高橋剛吾在這裏停住腳步,隻是一個巧合嗎?林真一不死心地後退了兩步後,轉變方向,麵朝著會客室的那一頭,然後蹲了下來,模仿高橋剛吾,佯裝成係鞋帶的樣子,把頭悄悄轉向左邊,對著那幅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