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崩:“你”
顧寅打斷了文崩:“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本質上很暴躁的,餓了不吃東西,會更暴躁。”
陽光之下,顧寅雙手插在口袋裏,揚著眉睨著文崩。
文崩:“”
“放心,我既然敢來,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悔離開。畢竟,我也很好奇,像你這樣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才,能不能查出來我是誰。”顧寅笑笑:“要是你也查不出來可就好玩了。”
顧寅一路上表現得都很自在,文崩在他身上看到有一種有恃無恐的自信。
這種自信不是麵對危險時不自知的遲鈍,也不是束手就擒不準備抵抗的放飛。
而是一種遊戲。
文崩心底滋生出了一種興奮感。
他很久沒再有過這種血脈噴張的興奮感了,尤其是當他發現他最接近完美的作品竟然出了紕漏,染上了情欲
差一點讓他以為世界上再難產出上等的原料了。
血液裏奔流著刺激的興奮,麵對顧寅燦然的笑容,文崩也笑了,他緊緊盯著顧寅,像是想透過顧寅的身體看清他的靈魂一樣,雙眼裏的瘋癲氣息噴湧而出,十分可怖。
顧寅被看得毛骨悚然,麵上笑意不減,淡定地問文崩:“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披薩?”
文崩:“不加肉,不加素。”
顧寅:“好的,你等著,我給你帶張鐵鍋烤餅回來。”
剛要轉身,文崩拽住了顧寅的胳膊。低聲輕慢的,文崩緩緩:“沒事,我這裏,不缺食物。”
顧寅:“”
文崩:“我沒告訴你,這附近一帶,最近電路都不太穩定,就算是披薩店,門口的監控也是滅的。”
顧寅:“”
文崩:“進來慢慢吃。”
另一隻手摘下了眼鏡,文崩笑著。
他有那麼一點點的惋惜,惋惜顧寅還是遊戲玩得太少,太過生澀,所以才會露出破綻。
但是,沒有關係,他可以慢慢教導顧寅怎麼去玩好玩的遊戲。
披薩店是去不成了,顧寅唇線拉下,:“我可以自己走,不麻煩你拽著我了,就算沒監控拍下來,拉拉扯扯也影響不好。”
要什麼監控。
顧寅從一開始就不是想著披薩店那裏的監控。心如文崩,怎麼會留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但是顧寅得“不知道”,顧寅需要“想努力留下蹤跡”。
不然也就太假了,跟沒有求生欲一樣,這貨遲早會在別的方向上起疑。
拍了拍被文崩碰過的胳膊那塊兒,顧寅心中歎了口氣:就知道大隱隱於市的畫展裏麵不會太簡單。
絕了,顧寅決定回頭必須給祁橙記一個大功。
5G地圖,無網無信號,照樣能定位,永遠滴神。
——
但畫展裏麵真的掛滿了畫,一幅幅的畫,框在畫框裱在牆上。
顧寅跟著文崩走過一間間展廳,看完了一幅幅的畫。最終,文崩帶著他停在了一副巨大的畫卷前。
這幅畫直接畫在牆體上,整間屋子就是它的框,兩邊的牆就是它的留白。
至於畫本身,顧寅隻才看了一眼,就起了生理性的不適。
猩紅揉在濃厚的黑灰之中,塗滿牆壁,形成一種混沌的邪惡的淩亂,細看之下,這些紅的黑的灰的,其實都是大大一雙雙的眼睛。
而就在這麼多雙詭異猙獰又混亂的眼睛的包裹下,色彩最中心的位置,畫著一個人的輪廓。
唯獨這個人的輪廓,色彩用得是正常而柔和的顏色,這個人坐在鏡子前,手放在臉頰,像是在梳妝理發,而人的腳下,還畫著一個中不溜大的正方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