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奚的眼睛很漂亮,纖長細密的眼睫之下,瞳孔烏黑而又深邃,像一潭流動的墨鏡。
被謝奚這樣專注又緊張的注視著,顧寅可以清晰看到自己的臉孔。
忽然就有點臉熱,顧寅側了側頭,哼了聲:“頭疼”
他還沒從那麼真實的顧妹妹給的震撼中走回來,這會兒恍恍惚惚,分不清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夢境,頗有點莊周夢蝶的感覺。
謝奚聞聲把手放下,改伸到顧寅的太陽穴邊,不輕不重地幫他揉著按壓,低聲問:“寅哥是不是做噩夢了?”
顧寅搖頭:“不是噩夢。”
這怎麼能叫噩夢。
何況,醒來之後,顧寅覺得神清氣爽,身體非常暢快舒服。他都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咦?”微微僵住,顧寅想起什麼,抬手摸上額頭。
沒啥感覺。
顧寅又閉上眼仔細感受。
依然沒啥感覺。
顧寅:“!!!”
顧寅驚了,他在腦袋裏啥也感受不到。這一覺睡醒,他竟然感覺不到腦子裏有東西了?
腦中書就這麼消失了嗎?
這也太草淡了吧?還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它就這麼消失了?這也太不排麵了,搞得顧寅都要以為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錯覺一樣
察覺出顧寅的僵硬,謝奚抿了抿唇,擔憂道:“寅哥,你哪裏不舒服嗎?你睡了整整兩,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檢查一下吧。”
顧寅怔愣,睜開眼睛瞪著謝奚,問:“我睡了兩?”
謝奚點頭:“整整兩。”
顧寅:“”
顧寅並沒有這種時間概念,他既不累也不餓,神清氣爽,非常舒服。
謝奚又:“寅哥一直在叫顧玥的名字。”
這一點讓謝奚很不安。
事實上,知道顧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以後,謝奚一直很不安。
顧寅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明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其他地方。那個地方才是他的故鄉,那裏還有他的妹妹
顧寅看到謝奚垂下眼睫,立刻就知道這白兔在想什麼了:怕不是擔心自己想要回去。
敲了敲白兔的腦門,顧寅玩笑道:“幹什麼,我做夢夢到我妹妹你也吃醋?非要我隻能夢到你嗎?”
謝奚一愣,眸色漸漸深了下去
他是沒想到寅哥突然撩上了
顧寅笑笑:“夢裏那丫頭還讓我幫她向你問聲好呢,四舍五入也算夢到你了,這下滿意了嗎?”
謝奚:“”
逗了逗白兔,顧寅自己的心情也輕鬆下來。
夢到顧妹妹的夢無比真實,顧妹妹鮮活地對他她一切都好,顧氏也一切都好,於顧寅而言,似乎就像是篡改完這本書的全部之後,冥冥之中,書也給了他一個交待。
歎了口氣,顧寅問謝奚:“我睡了兩,有發生什麼事嗎?”
謝奚:“文崩已經被帶離南江了,他會得到應有的審判的。除此之外,這兩鋪蓋地都是文崩的負麵新聞,梅老爺子也聽到了些風聲,梅老爺子很擔心你,讓我在你醒了之後給他打個電話報句平安。”
“梅老爺子的嗎?”顧寅心裏流過一陣暖流。
謝奚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俯身低頭,湊到顧寅唇邊親了親。
“等等!”臥槽一聲,顧寅猛地推開白兔,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睡了兩??我想起來公司那邊有個重要的會來著,是不是被我給耽誤了!”
謝奚:“”
顧寅:“梅老爺子不會因為這事才讓我給他打電話過去的吧?”
謝奚:“”
對於寅哥睡了兩後醒來,擔心的竟然是公司那邊的事,謝奚突然就不知道什麼好了。
但這又讓謝奚覺得,顧寅好像真的融入了他所在的世界。心髒怦然跳著,謝奚環抱住顧寅,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謝奚:“王已經把會議往後挪了挪,梅老爺子沒想到這段時間我們過得這麼刺激,讓你放一個月的假緩一緩。”
“放一個月的假?”顧寅一邊平複著氣息,一邊不太確定:“放這麼久的假做什麼?”
做什麼?
謝奚淺笑,暫時鬆開顧寅,離開臥室去了客廳。等從客廳回頭,謝奚手裏多了一封信封。
把信封遞給顧寅,謝奚薄唇勾起,:“寅哥,結婚嗎?”
顧寅一怔。
耳根開始發燙,顧寅眼眸閃了閃,打開了信封。
待看到信封裏的東西,顧寅麵上全是驚訝:“身份證?”
謝奚:“蘇楠幫你辦的,這是承諾。”
顧寅:“”
在顧寅額頭上落下一吻,謝奚輕聲:“寅哥,我們結婚吧。”
捏著身份證,顧寅突然想到了夢裏顧妹妹拿給他的東西。
那也是一張硬硬的卡片。
就好像是個照應一樣。
感慨萬千,心情複雜,扣住謝奚的手,顧寅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