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五年的最後幾天，我遇見了她，因此改變我一生的人。我意外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體會了另類的人生，廝殺、生存、苟且、擔當，我像是被偷換了靈魂。”
“偷換？靈魂？”
“你一定見過顧顏澈了，他應該告訴過你一些事情。”
“你到底怎麼了？”他覺得腦袋痛得厲害，韓末燃的聲音像千斤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代價，代價而已。我要死了，阿漾。我要死了。”他勾唇，看著季暮漾笑得坦然。
他握著手裏的豆漿杯，原本溫熱的豆漿不知何時涼得徹骨。他忍著欲裂的頭痛，費勁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阿漾。我要死了。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在他的腦海裏循環。
“走，我們去醫院。國內不行去國外，我這些年結識了不少歐洲有名的醫師。”他上前一把拽住眼前之人，心理的漏洞卻越來越大。
他有些慌，去拽韓末燃的同時手裏的西裝外套連同豆漿杯一同摔到了地上。
啪——
那件高級定製的墨綠西裝瞬間被染上褐黃色的原磨豆漿。
香榭大道悄寂無聲，這一個聲響竟像是要驚醒僵持在原地的二人。
“阿漾，沒用的。”韓末燃怔怔的看著緊拽著自己的那隻手，聲音有些蒼白。
他也有些愣住了，許久，才頹然鬆手。
“那你回來幹什麼。”他有些憤怒極力忍住聲音的顫抖，企圖恢複自己一貫的冷靜從容。
“見留念之人。”韓末燃語調帶著歎息，但他卻是無比輕鬆，因為終於在這最後一刻，他不必隱瞞了。
他本能一愣，伸手抱過他。
“老爺子知道嗎？”良久，他才問。
韓末燃沒料到他的舉動，有些晃神，繼而抬臂也回抱住了對方。
“老爺子和韓氏就交給你了。”
季暮漾沒有料到，這真的會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末燃。
他擁抱的姿勢許久沒變，隻是剛剛溫存真實的對方早就消失無蹤了。隻餘那句“阿漾，你得幸福才好”，甚至沒看到對方最後的神色。
許久。從地上撿起外套，他盯著地上兩杯潑灑得極為狼狽的豆漿杯發呆，似乎一切是夢。
或許，末燃從不曾回來。這一切，隻不過是他過去五年眾多的噩夢之一而已。
他頭痛欲裂，還是伸手去撿那狼狽一地的豆漿杯。隻是，伸手一瞬，光明褪去黑暗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