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放飛心情
把這次會晤情況按規定記錄之後,在電話上向司令部作戰室做了彙報,就又恢複到那種全身心都放鬆的狀態了。
我讓通信員找了顆逢衣針,將針尖放在蠟燭上燒紅做成魚鉤,沙棗枝做魚竿,逢衣線做魚線,蘆葦做魚飄,再用剩饅頭做魚餌,一個人靜靜地蹲在迎春湖邊上垂釣,任微風輕輕地從身邊拂過。放眼望去,邊界那邊翠綠的蘆葦蕩在微風中起起伏伏如麥浪一般,讓人心曠神怡,湖邊上的蘆葦長得很深了,一個人隱沒其中根本不易被發現,不禁使人想起柳宗元那首《江雪》,此刻,我多象那位獨釣寒江雪的蓑笠翁。那位小戰士問得對,當初為什麼不把營房再朝這邊靠些呢?相隔不過幾百米,那邊鬱鬱蔥蔥,這邊卻寸草不生。或許,當初劃界的人根本沒想那麼多,就在地圖上那麼隨意一畫,就把這一大塊草地劃到對方境內了。
湖裏的魚很多,全是鯽魚,有時隻是鉤著腰部就把魚釣起來了。
傍晚,我照著龍世奎教我的方法套野兔。
沙棗漸漸成熟,一粒粒掉到地上,戈壁灘上的野兔和老鼠就把沙棗運回沿洞裏作為過冬糧食。塹壕外架有一道鐵絲網,同一隻野兔或老鼠在經過鐵絲網的時候,每次都走同一個地方,久而久之就留下了一道道小徑,用細鐵絲做成小碗那麼大的圓形活套(俗稱狗牙套),一頭係在鐵絲網上,另一頭的活套安放在鐵絲下的小徑上,形成一個小圓洞。老鼠身體小,輕輕一下就鑽過去了,而野兔的頭部通過了,腿卻過不去,隻好往回退,然而野兔在向前鑽過小圓洞的時候,耳朵是趴著的,往後退的時候卻是豎著的,活套被耳朵卡住,野兔越往後退,活套就勒得越緊,一會兒功夫,野兔就自己把自己勒死了。
套子下好之後,第二天早上再提個水桶去取勒死了的野兔,最多的時候,我整整套到兩水桶足有十幾隻。取下野兔之後再把套子恢複原狀,還可以反複使用。
站上的幾個人一教就會,以後就不用我自己去了,他們每次都會套回來三五幾隻,一兩隻就夠會晤站的人吃上一頓,多餘的吃不完便送給連隊,如果正遇上團裏來了人,也就順便送給他們了,二線很難見到野味,稀奇得不得了。炊事員想盡辦法變換不同的烹飪方式,蒸、燉、燒、炒、鹵、拌,什麼味道都嚐試過了。後來有人告訴我,兔子肉和什麼肉一起烹就象什麼肉,比方說,和雞肉一起燒就象雞肉,和豬肉一起燒就象豬肉,我讓炊事員試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尤其是照著做“大盤雞”的做法,裏麵加上雞肉做成“大盤兔”,如果沒人說,很不容易吃出來是兔子肉。
我又想起了四川的泡菜,假設用泡菜做魚或烹製兔肉,也應該很好吃吧?
四川人對泡菜情有獨鍾,自然,淹製出來的泡菜也別具特色,而且又簡單周期又短,這可比連隊用水泥池子淹出來泡菜好上百倍千倍。
果真,先用泡菜調好湯再放入鯽魚,出鍋之後的湯味,那真是太鮮太美了,後來去內地飯館吃飯,才知道這道菜的名字叫酸菜魚,原來還是一道名菜呢。
大盤兔裏再加入些泡菜,則又是另一種味道。
每淹好一壇泡菜,連隊幹部一到開飯時間就端上飯碗過來了,他們爭著吃我淹的泡菜,叫他們省著點給我留點,他們卻象小孩似的,趁我不在偷偷地撈來吃著玩,會晤站有時缺個調料,差頭大蒜什麼的,炊事員就到連隊去拿,所以,炊事員也不好製止他們。
偷的次數多了,他們也不好意思了,就學著自己淹。又是專門去八裏莊買壇子,又是找烹飪書籍照著淹,可是,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出我淹製的那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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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州市外辦免費為會談會晤站安裝的太陽能充電設備早就壞掉了,我拿起正負極兩根線對碰了一下,還能發出火花,說明電鎡板是好的,隻是電瓶充不起電。我讓站上的小車跑了趟八裏莊,花兩千元錢買來四節電瓶和一個交直流逆變器。又將原來安放在會晤室頂上的電鎡板拆下,重新安裝在院子裏的夥房上麵,這樣,即使是白天連隊不發電,也可以利用太陽能設備看電視。
連長轉悠到會晤站,看我們幾個人正專心地觀看亞洲足球賽,非常羨慕,他帶著央求的語氣問我:“教導員,我們按你的要求把樹苗全種活了,一棵也沒死,你獎我們點啥呀?”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這樣吧,你找幾十米電線來,給你們接一對線到連部,就作為對你們的獎勵,好不好?不過,隻能接到連部再別多接啊,接多了怕逆變器帶不動”。
“好嘞”連長歡快地答應一聲,象個小娃娃似地跑去找發電員去了。
連隊的發電機雖然可以隨時發電,但後勤供給連隊的柴油是有限的,柴油用完了,晚上就隻好摸黑了。
線接好之後,不一會兒功夫就從樓上的連部傳來“謔謔哈哈”的打鬥聲,我上樓去,見連長、副連長,副指導員以及通信員、文書一起,正坐在小凳子專心地看著《鹿鼎記》(指導員休探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