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張丘魚走到了一間青磚瓦房外,四周圍著一圈菜園,元阿氏正扛著兩桶水從半山腰上下來,張丘魚連忙走過去,接過了扁擔,將兩桶水扛下了山。
“怎麼,那身衣服髒了。”
元阿氏要比他高大半個頭,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袖長衣長褲。
雙手因為常做農活的緣故,顯得有些寬大,不施有一絲粉黛的素麵上帶著幾分古玉般的淡黃,明亮的大眼爍如珠翠,豐厚的鼻梁高挺,紅潤的雙頰一直掛著淡淡的梨渦,笑容露齒,潔白而幹淨。
這一看麵相就知道能生養,易旺夫。
“是啊,衣服髒了。”
張丘魚點頭。
趁著他澆灑菜園,元阿氏則燒上了沸水,拿起了菜刀,利落的將一隻麻鵝割脖放血,拔毛開膛,三兩下就丟進鍋中燉了起來。
在村口的老榕樹下和鄉裏鄉親們嗑嘮了一上午的楊嬤嬤剛進到門,便見到自家的大姑娘和一個男人黏在一起,嘴對著嘴親著,皺著眉頭咳嗽了一聲,見到兩人分開來,卻不由得楞然。
“我還以為是大丫頭你私下認的老相好,你要講明了,就算我丟了這一張老臉,也得將剛定下的親事退了,是沒有想到,來做客的居然是你昨晚一直說不嫁的準姑爺。”老人家的笑容頗有些無奈。
元阿氏的臉蛋紅撲撲的,猶如一顆大蘋果,使勁的白了眼靠在身上的張丘魚,他卻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神情滿是一本正經,乖乖的喊了聲阿嬤。
“趙老太爺死了,你是被趙老爺請來吹嗩呐的啊,所以順道來探望一下,那好那好,大丫頭也正好閑著,也一起去幫忙,好拿多一份工錢……”
“那就一起去吧!”
等張丘魚帶著元阿氏到趙府的時候,靈堂內嘈雜了許久的叮叮當當聲終於停下。
“爹啊!”
新的趙家老爺伏在被白布覆蓋著的棺材板上,稍顯渾濁的眼珠上流著真實不虛的淚水,“下麵的生活那麼好,我給你燒了比這房子還大的宮殿,以前的老仆從死了那麼多,也夠照顧你,還讓紙匠給你捏了兩個水靈靈的小娘,為什麼一定得回來呢?”
“老爺,老爺,仙符來了。”
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取來了一張黃金鑄造的符牌,滿是古樸的無法洗淨的塵埃,新的趙老爺急忙接過,按在了棺材板上。
隻是一下,鐵棺材板內鬧騰的細微聲響——如磨牙聲——一下子寂靜下來。
“老爺,這一塊符那麼有用嗎?”一旁,新的趙老爺為了給病重的父親衝喜而取來的第十一房姨太太顫著聲音說道。
“當然有用,這可正正經經的仙人大墓中弄出來的玩意。”
“你或許沒有聽說過,可以前有著一夥子卸嶺力士,隻是數十人,就橫掃數百裏的地下墓穴,從未失手過。”
“可就是因為手癢,尋龍點穴,挖了一座不樹不封的古老墳穴,這群卸嶺力士就死的隻剩下兩三人,之所以能活著,就是掠取到了墓中的一種仙物,才得以兔脫……”新的趙老爺緩了一口氣道。
“可是老爺,天庭不是頒布過告令了嗎,不要近仙,近仙則死。”十一房姨太聽著不僅沒有放輕鬆,反而更加緊張起來,“我們還是去請仙使,讓仙使下凡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