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意晚番外
“叮——”
正在畫室處理工作的楊意晚, 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
隨手點開,是一張結婚邀請的電子請帖。
配合著輕柔的bg, 楊意晚望著請帖上沈時宜和蘇澤希的婚紗照有些出神。
半晌, 才抬頭對著畫室裏還在上班的眾人道:“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就提前兩個時下班吧。”
大家鼓掌歡呼,都笑著“老板萬歲”, 楊意晚應和著微笑。
等她從醫院看完哥哥出來以後, 已經深夜了。
夜色微涼,燕京不比國外, 這個時間點, 依舊車水馬龍
她抬頭望著夜空中, 突然好奇現在蘇澤希他們在做什麼。
是已經睡著了, 還是在興奮地討論婚禮的各項事宜?
如果是後者, 一定會是女人興高采烈地話比劃, 而男人在一旁溫柔地看著,眼裏溢滿星光吧。
想著想著,楊意晚的眼眶就有些發酸。
雖然大家都蘇家和楊家是世交, 但是實際上那隻能算是長輩之間的交情。
她從就生活在國外, 直到高中才因為母親工作調動的緣故回到的國內。
但這並不妨礙她的生活中時刻出現“蘇澤希”這個名字。
在國外期間, 恒宏集團的生意越做越大, 以至於爸媽每次在跟爺爺視頻時, 都會時不時問到一兩句蘇家的情況。
後來隨著她年紀越來越大,蘇家孫輩蘇澤希的名字被更多地提及, 尤其是在回國前的那段日子裏。
十五六歲年紀的女生, 心思最是敏感細膩, 何嚐不知道父母打得是什麼主意。
隻是楊意晚出生在藝術世家,從就接觸繪畫, 骨子裏自然就帶有一股清高。
對於這類的言語試探,內心是格外反感的,甚至還止不住在想,不過是家裏有錢罷了,國內富二代的紈絝之名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指不定外表沉穩,背後風流也不定。
這長輩誇的未免太過了,她那才哥哥都沒有過這待遇。
—
而印象的轉折就發生在回國後,她第一次去爺爺老宅那次。
奶奶去世早,爺爺年紀大了,就想頤養年,兒孫繞膝。
所以對於他們的回國,自然是一百個開心,看到她時,整個人都笑眯眯的。
就在這時,蘇家的老爺子也來拜訪了。
“趕巧了這不是!”
爺爺笑著,就忙讓人去請來。
那時她正在老宅的院子裏,盛夏的氣裏難得有一絲微涼的風,庭院裏的梧桐樹枝繁葉茂,陽光穿透樹梢,在藤椅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一旁茶幾上,茶杯升起繚繞煙霧。
此情此景,到讓她生出了些許創作靈感。
她上去把插花瓶調整了下位置,微微站遠,抬起雙手比出一個取景框。
想取一個合適的角度將來作畫。
就在這時,她手指交叉的方寸之地內,突然出現了一個男生。
楊意晚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男生不過少年風姿,眉眼卻格外出眾,純白恤將他的皮膚襯得修長白皙,身如玉樹,周身似籠罩了一層淡雅如霧的星光。
見多了國外熱情奔放的男生,頭一次見到這樣氣質沉穩矜貴的,看起來還是跟她相仿的年紀,有些出神,好半手都沒放下來。
男生似乎也沒想到這裏會有人,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但還是禮貌地向她頷首示意。
後來在屋內聽長輩聊才知道,這就是父母經常掛在嘴邊的,蘇家的孫子,蘇澤希。
悄悄抬眼,男生站在窗邊,窗外的風吹動純白的窗簾,細碎溫暖的陽光暈在他的頭頂,空氣裏微塵埃都清晰可見。
楊意晚垂眸,睫毛翁動。
難怪……
難怪被長輩這樣誇讚,真香定律看來在她身上也沒有過缺席。
—
她轉學回國,跟蘇澤希就讀的是同一所國際中學,隻是一個年級,並沒有什麼交集。
但是沒有交集不代表不會聽到他的名字,作為學校的風雲人物,楊意晚剛進校,就發現周圍女生經常談論的話題都是他,每次提起都滿臉興奮。
畢竟除去他本身,光是蘇家這兩個字的誘惑力就很大。
楊意晚從不參與這種話題,也沒跟大家過兩家的關係。
隻是下午吃飯的時候,會經常一個人選好時間,在西南角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正利用下課那段休息時間,和同學打籃球的少年。
看著平時穩重自信的他,在球場上肆意飛揚。
又或者時不時跑去爺爺的老宅,隻為能夠再見到他一麵,可惜自從那以後,不知道是何原因,蘇澤希一次也沒來過了。
夜晚,她坐在家中的畫室裏,借著窗外的月光,憑著記憶,一點點勾勒出與蘇澤希初次相遇的場景。
古老的梧桐樹,被陽光傾灑的藤椅……她都畫得細致極了。
唯獨樹下少年的輪廓卻隻是寥寥幾筆,不敢多畫,一如她藏在心底最深處角落的隱秘心思。
在學校,她會高興於新位置被安排在教室窗邊,因為她知道身為學習委員的蘇澤希,會每固定兩趟抱著一疊卷子從這裏路過。
教室內,老師在黑板上盡職地講解著試題,楊意晚卻已經把目光放向窗外。
男生抱著試卷準時從窗邊路過,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挺拔清俊,明明才十幾歲的年紀,氣度卻滿是沉穩。
如青雲在上,不落凡塵一點塵埃。
她會在路過他教室時,裝作不經意地看一眼他的方向,一秒不到又飛速移開。
會在長輩談論他時,神色淡然,故作不在意,不表現出任何一絲欣喜來,心裏卻溢出歡喜。
喜歡蘇澤希這件事好像與他本人無關。
她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少年闖入了進來,驚鴻一瞥,從此再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