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路上行完路祭之後,就抬著棺材進山了,此時山裏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安葬的地方,我們這些人把麻子大爺送到了山上,看著那些土埋在了棺材上,這算是永遠的陰陽兩隔了。
到了第三天又去給上墳了,這個三天是送盤纏的,麻子大爺早就算到了自己的死,那些紙牛紙馬都紮好了,麻子大爺紮的很多,金山銀山,搖錢樹的,可是唯獨沒有紮金童玉女,大家都很奇怪,我說:“這個沒有什麼奇怪的,麻子大爺說過,他不用金童玉女,直接把這個紙人燒了就行。”
大夥一看這個紙人都趕緊的朝後閃了閃,因為小會在他們眼裏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們根本就不敢靠近紙人,隻有我和狗蛋不怕那個紙人,到了下午上林的時候,大夥都各自拿著紙紮的東西上林,他們可沒有人拿小會,最後隻剩下我和狗蛋了,我走到小會的跟前對小會說:“小會哥哥,你該上路了。”
說著話就去拿小會,我心想小會隻是一個紙人,應該不會很重,但是當我拿起小會的時候,發現自己錯了,小會比我想像的要重的多,自己扛到山上去,非累趴下不可,隻好喊狗蛋過來,狗蛋一過來說:“哥啥事?”
我說:“兄弟你幫我抬一下。”
狗蛋說:“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說:“誰給你開玩笑,你試試就知道了。”
狗蛋走過去,抬著紙人一試,就說:“哎呀怎麼這麼沉?”
我說:“你小聲一點,別讓別人聽見。”
狗蛋小聲說:“哥我說話小聲點,其實我就想知道,這個紙人怎麼這麼沉?”
我說:“我告訴你,這個不是紙人,是咱們的小會哥哥,是麻子大爺的兒子。”
狗蛋一聽當時就墜入了雲裏霧裏了,有點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看他的糊塗樣,就說:“這件事以後再向你解釋,咱們抬著小會哥哥上林。”
狗蛋從小就很佩服我,我這麼一說,狗蛋也沒有再問,我們一起抬著那個紙人朝著林地裏走去,其他人拿的東西輕,跑的飛快,而我和狗蛋抬著那個紙人重的很,所以我們走的很慢,等我們到林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這些先到林上的人,等著我和狗蛋,我們到了之後,那些人就笑話我們,兩個人拿一個紙人都累的滿頭大汗。我不管那些,這時鄭大爺拿來一把鐵鍁,在墳子的周圍劃了一個圈,這個是防止其他的鬼搶東西的,我們鄉下人講究這些。
弄好了之後,一把火把那些紙紮的東西都點著了,這時我把紙人小會扔進去,它沒有像別的紙紮的東西一樣著,而是茲茲啦啦的冒著東西,不知誰喊了一句,“那個、那個紙人上麵冒的是血沫子。”
這一下子可炸了鍋,其他的人膽小,趕緊的往回跑,其實最怕有人先跑,一有領頭的,這些人可就慌了,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都跑的幹幹淨淨的,隻剩下我和狗蛋,狗蛋看見冒血沫子,也是害怕了,趕緊勸我說:“哥這個太邪乎了,我們趕緊的跑吧。”
我說:“怕啥?有什麼邪乎的,這個咱大爺早就對我說了,小會哥哥可不是普通的紙人。”
就這樣狗蛋在我的強製之下,和我一起等著那些東西著完了,我們才走。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說:“弟弟謝謝你們了。”
我趕緊回頭去看,隻見小會哥哥站在那個紙灰堆裏,還是穿著那身藍衣服,帶著瓜皮帽,朝著我作揖,這時的小會哥哥,和正常的人毫無二樣,腮幫也不是那麼紅了。狗蛋看見我不走,就回頭問我說:“東哥你怎麼不走?”
我說:“我看見小會哥哥了,他在那裏跟我說話。”
狗蛋疑惑的看著我,對我說:“哥你是不是發燒了?”
說著話就用手摸我的額頭,我趕緊的說:“去去去,誰發燒了?我一點事沒有。”
狗蛋說:“你沒有發燒怎麼說起了胡話?”
我知道除了我之外,狗蛋是看不見的,隻好說:“我剛才是看花眼了,走,快黑天了,我們回去吧。”
說著話就帶著狗蛋下山回家,埋上了麻子大爺之後,我的生活又變的非常的規律,每天做飯看病看孩子,知道媳婦生孩子特別不易,能不讓媳婦幹的家務活,絕對不能讓媳婦幹。等什麼事都忙完了,鄭大爺找到我,把剩下的兩千塊錢給我,我不要,可是鄭大爺說什麼也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