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不服氣, 心裏的小情緒越發泛濫,氣急之下脫口而出:“你都費盡心思地來給別的女人過生日了,我憑什麼不能找男朋友?”
白星梵無奈, 再次重申:“我沒有費盡心思地來給她過生日,我是來簽合同。”
蘇顏瞪著他:“你連車都換了, 還沒費盡心思?”
白星梵:“……”
蘇顏:“你還給她準備了禮物!簽合同需要準備禮物麼?”
白星梵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忽然牽起了唇角:“蘇小姐是在吃醋麼?”
蘇顏的臉頰倏然一熱:“我才沒呢!”她迅速把臉扭向了窗戶,不讓他看到自己燙到發紅的臉頰, 但是已經開始泛紅的耳根卻徹底暴露了她的窘相。
白星梵眼眸中的笑意更盛, 聲色卻一如既往的沉穩:“蘇小姐不想知道我送了她什麼嗎?”
蘇顏:“不想!和我沒關係!”
白星梵輕歎口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遺憾:“原本還想詢問一下蘇小姐對煙花的看法, 但既然蘇小姐沒有興趣,那就算了。”
蘇顏:“……”
什麼意思?
他也給那個女人準備了一場煙花?
強烈的委屈感瞬間彌漫了心扉——
她還以為他給她的那場煙花是獨一無二的呢, 誰知道竟然是個人人有份的小把戲,哄她玩而已, 但她卻把他的小把戲當成了寶貝。
頓時感覺自己像極了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蘇顏的鼻根猛然一酸, 眼睛也跟著一熱, 眼淚珠子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白星梵本是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竟然把她給惹哭了,瞬間慌了神:“我逗你玩呢!”他迅速從西服左前胸處的口袋中將手帕抽了出來——在過去的許多年中,西服手帕對他而言僅是裝飾, 沒想到在到她之後竟變成了日常必備品——探身伸手,想去給她擦眼淚:“我沒有給她準備煙花。”
蘇顏卻用力推開了他的手臂,自己用手胡亂抹了把眼淚。
白星梵眉頭緊促, 急得不行,拿著手帕的左手高懸在半空都忘記了放下,抿唇思索少頃, 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這輩子我隻會為你一個人放煙花。”
蘇顏吸了吸鼻子,也不扭頭看他:“不用,我也不喜歡看煙花。”
白星梵無奈地垂下了手臂,看向她的神色中滿是焦急:“我和她真的隻是普通朋友,換車是因為想讓司機開著那輛車去接你,你坐慣了那輛車。”
蘇顏的小情緒終於被安撫好了那麼一丟丟,但也就隻有那麼一丟丟而已,還是不理他。
白星梵繼續解釋:“我也沒有送她什麼特別的禮物,隻是一瓶香水而已。”
蘇顏心想:你還挺知道女人喜歡什麼呢。
剛剛被安撫好的小情緒忽然又波動了起來。
她不高興地咬了咬下唇,在心裏打定了主意不理他。
白星梵徹底沒了出主意,好看的眉宇微蹙著,又急又無奈地看著她。
蘇顏則一直看著車窗外。
此時轎車已經沿著環山公路行至了半山腰處,窗外的景色漸漸有了變化,不再是影影綽綽的一團黑,茂盛的山林中,隱隱透露出了些許柔和光芒,但蘇顏卻看不到光的來源,因為她的視線被一堵堵高牆和牆外的修長茂竹擋住了。
通過大致輪廓判斷,這些牆圍起來的是一片占地麵積巨大的院落,但院落裏麵是什麼她看不到,也猜不到。
伴隨著車輛的行駛,一座山中林苑被落在了山下,緊接著,又一座山中林苑出現在了視野中,高牆的牆頭依舊有光芒透出,色澤柔和的照亮了搭在青磚牆頭的黛瓦,看起來頗具古韻。
蘇顏很知道這些院子都是什麼、院牆又裏麵是什麼樣,但她還沒消氣呢,所以寧可憋屈著,也不問白星梵。
“山隱軒一共有四大主苑。”白星梵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主動向她介紹了起來:“最下麵的那個是采菊苑,依次往上是茂竹苑、芝蘭苑、望梅苑。我們現在要去的是望梅苑。”
蘇顏明白了,山隱軒這個會所之所以這麼取名,就是因為
隱藏在了山林中,規避了塵世的喧囂,環境極為幽靜雅致;占地麵積雖然廣闊,但隻有四個院落,按照山勢的起伏由高到低排布,分別以“梅蘭竹菊”四君子命名,最高處的那個庭院就是梅苑。
是不是也就說明,這裏一天最多隻招待四場宴席?
規格這麼高,安保措施又這麼嚴格,價格一定非常不菲吧?位於最高處的那座望梅苑的價格一定是最昂貴的。
不消多想,能夠受邀出席這場生日宴的賓客,必定都是非富即貴,看看白星梵和白星瀾這兄弟倆就知道了。舉辦這場生日宴的主人的身份層次也不會太低,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處於同一個階層的人才能玩到一起去。
蘇顏的內心忽然升騰起了一股窘迫感:今晚來這裏的賓客一定都是盛裝出席,男士西裝,女士晚禮服,才配得上這樣的高檔場所。
再一看自己身上穿著的休閑襯衫裙和小白鞋,她真是恨不得即刻原地消失:這怎麼好意思進場?與大家格格不入就算了,看起來還特別的沒檔次。
而且今天她都沒有好好地化妝——殺青宴結束後她先回酒店洗了個澡,然後就拉著行李去見姚安安了——由於時間緊迫,所以她隻打了個妝前底就出門了,彩妝什麼的一律沒上,隻塗了一層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