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杞不好再拒絕,隻得跟著沈蓉去吃飯。
餘下的謝家人也都跟著沈蓉一起走了,偌大一個靈堂內僅剩下了謝嶼一人。
牌位後的水晶棺內安置著父親的屍體,謝嶼的心中卻已經沒有了傷悲,隻是疲憊,一股由骨子裏散發出的疲憊。
人累到了一定程度,也就顧不得悲喜了。
忽然間,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是皮鞋底踩踏大理石地板的聲音。
謝嶼還當是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
是白星梵。
他是獨自一人來的,身著一套黑色西裝,內搭的襯衫和領帶也都是黑色的。
顯然,他也是前來吊唁的。
謝嶼的眉宇瞬間緊促,冷聲道:“你來幹什麼?”
白星梵麵不改色,語氣平和:“代表白家前來吊唁。”隨後,他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香案前,拿起了三支香,在白色蠟燭的燭焰上點燃後,按照規矩對著謝河海的遺體拜了三拜。
謝嶼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
白星梵將三炷香插/進了香爐中,然後向謝嶼投去了關切的目光:“謝公子,你要節哀。”
謝嶼直接冷笑了出來:“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給了我爸一顆心髒,讓他多活了一年?”
白星梵微微蹙眉,神色中流露出了詫異:“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謝嶼怔住了——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道?
雖然他無法確定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白星梵,但他始終懷疑著他,不隻是因為聲音,更是因為顏顏——他得到了顏顏——所以他依舊不相信白星梵的說辭:“謝家與白家向來無瓜葛,您今天來的倒是突然。”
白星梵麵不改色:“家父曾與您父親有過幾麵之緣,交集雖不深,但該盡的禮數白家絕不會少。”
無懈可擊的回答,謝嶼完全找不到漏洞。
白星梵也沒打算和他一直周旋下去:“死者為大,白某也不欲多加叨擾亡靈,就先告辭了。”
略一頷首,他轉身離去,神色中的悲戚與關切在轉身的那一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與冰冷。
謝嶼攥緊了雙拳,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
白星梵走出靈堂的那一刻,迎麵遇到了拎著食物匆匆往回趕的薑杞。
她沒有停留在食堂吃飯,打包了兩份午飯後就回來找謝嶼了。
看到白星梵的那一刻,她的腳步猛然一僵,驚愕不已地盯著他。
白星梵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連腳步都未停留。
但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輕飄飄、冷森森地甩了幾個字:“管好你的嘴。”
薑杞瞬間麵色全無,如遭雷擊般僵在了原地。
浩淵集團是她父親公司的最大股東,她不能不聽他的話。
更何況,她也不是被逼著做那件事的,他們倆隻是一拍即合狼狽為奸而已。
“薑杞。”
謝嶼已經走到了她麵前,她卻絲毫沒有你察覺。
聽到他的喊聲後,她猛然抬頭,對上謝嶼視線的那一刻,她心慌意亂到了極點。
謝嶼的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質問:“你在怕什麼?”
薑杞渾身一僵,繼而猛然搖頭:“我沒有,我不認識他!”
謝嶼卻笑了,笑意冷然:“我根本沒說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佬是天使與惡魔的結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