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藥品包裝盒微微反射著頭頂照射燈的光芒。
蘇顏蹙起了眉頭,神色中流露出了不安與擔憂。
從七夕那天起,他們就沒用過措施,到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她不確定現在吃藥還管不管用。
她不想要孩子,最起碼,在自己徹底接受現實之前不想。
她曾經也想過要孩子,但那時她還沒有意識到白星梵的性格有多麼的偏執,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的桎梏。
但是現在,她已經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是一隻籠中鳥,本就不怎麼自由,如果再有了他的孩子,她的處境隻會越發的身不由己,這輩子都別想掙脫枷鎖飛出鳥籠。
她也清楚他很想要一個孩子,但她根本不敢把自己不想要孩子的想法告訴他,因為她這種行為就是在忤逆他,所以她隻能偷偷避孕,不然他一定會生氣。
她很害怕他,更怕惹他生氣。
家中有阿姨有管家,她不能叫外賣幫忙買,不然會被發現;自己去藥店的話,有保鏢跟隨,還是又被發現的風險,所以她隻能約姚安安,拜托她幫忙。
其實婚後第一天她就想約姚安安了,但是姚安安那幾天工作比較忙,直到今天才有時間出來赴約。
中間隔得日子有些長,藥物不一定管用,但她還是想試一試。
萬一有用呢?
她不想再被孩子束縛。
看完藥物說明書後,她從隨身攜帶的托特包裏拿出了水杯,就著水把含在嘴裏的藥片吞了下去,然後重新把藥盒藏進了放到蛋糕的袋子裏。
從隔間裏出來後,她拎著東西去了洗手台。
姚安安沒上廁所,一直拎著東西站在洗手池前等她,順便照照鏡子。
蘇顏走到了她身邊:“幫我拿一下東西吧,我洗個手。”等姚安安把她的包和袋子接走後,她打開了水龍頭,彎腰洗手。
正低著頭用泡沫洗手液搓手時候,她忽然聽到姚安安問她:“你脖子怎麼了?怎麼紫了一塊?”
蘇顏:“……”
“怎麼耳朵後麵也有?”姚安安又發現了一處,驚訝又擔憂:“我艸,你不會是起濕疹了吧?”
蘇顏的臉頰猛然發燙,羞恥地咬住了下唇,低著頭說道:“不是,蚊子咬的。”說話時,她的兩隻耳珠不由自主地開始充血發紅。
姚安安震驚:“什麼蚊子這麼毒?看著好嚴重啊……”
“……”
這已經是塗了好幾層遮瑕之後的效果了。
而且脖子和耳根處的痕跡隻是他留下的冰山一角。
白星梵比她預料中的還要重欲的多。
第一天晚上,他就要了她三次,弄得她很累,渾身酸疼,幾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那個地方也很疼。
站著不舒服,坐著更不舒服,隻能躺著。
第二天晚上他還想要,但她實在是難受,就跟他說了她很疼,他倒是沒有繼續勉強她。
但他的自控力也隻能維持一天而已。
昨天晚上又是幾番折騰,都把她弄哭了。
他並不粗暴,而是溫柔細膩,但正是這種溫柔細膩,反而越發的磨人。
就好比是海浪,起初輕輕拍岸,並不會令人覺得惶恐或者抵觸,反而極度舒適,想再體驗一次,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浪在不知不覺間一次比一次的迅猛了起來,身下的潮水也隨之高漲,等海灘上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避無可避,狂風巨浪在頃刻間席卷而來,不由分說地將她卷入其中,與她融為了一體,帶著她沉淪起伏。
她從沒想到過,自己的身體竟然會那樣的不受控製。
哭也是抑製不住的。
直到結束後她還在低聲啜泣著。
他擁抱她,撫摸她,溫柔地哄著她,最終,她疲憊不堪的在他的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晨一睜開眼睛,他就不在身邊了。
她每天隻能在晚上見到他,然後她就屬於了他,隻有在白天,她才屬於自己。
“可能是因為我們家住在天鵝湖旁邊吧,”蘇顏迅速找了個借口搪塞姚安安,“水汽重,蚊子比較凶。”然後轉移話題,“你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姚安安的眼睛一亮:“我現在感覺自己像是抱了富婆的大腿!”
蘇顏笑了笑沒說話。
隨後兩人一起去樓上找了家飯館吃飯,又去看了場電影。
電影散場後姚安安就回家了,今天晚上她的家裏還有場聚會,所以沒辦法繼續陪蘇顏逛街。
蘇顏隻好自己逛,有目標的去了gui店,買了兩雙鞋和一個包,刷的是白星梵給她的那張無限額的黑金信用卡。
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為了讓他高興。
不吃不喝的夜鶯他是不喜歡的,抵觸和反叛的行為隻會激發他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她很害怕他會不高興,害怕他會再把她從大鳥籠中關進小鳥籠中,隻有服從他,乖巧地享受他提供的奢華生活,才會讓他放鬆警惕。
到家的時候時間才剛過下午六點,白星梵還沒回家,胖阿姨正在準備晚餐。
蘇顏先上樓了一趟,回到臥室後,迅速去了衛生間,把避孕藥藏在了洗手池左側最下方的那個抽屜的裏。
這個抽屜平時沒什麼用,放著幾條白色的一次性備用毛巾,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打開。
她將藥盒卷進了一條毛巾中,然後將這條毛巾重新疊好,放進了抽屜的最深處,又仔細地將其他的毛巾堆疊整齊,有序地放進了抽屜裏。
合上抽屜後,她長舒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放心地離開了衛生間,先去衣帽間換上了居家服,然後下了樓。
路過廚房門口時,她聞到了一股濃鬱誘人的烤羊肉味道,腳步不由一頓。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她收到了她媽在家庭群裏發的微信消息,是一條中醫養生的推廣博文,文章的標題是:喝鮮燉羊肉湯的三大好處。
她爸和她媽經常會在家庭群裏發些養生文章,她和她弟早已習以為常了,基本不會點開文章看,但會很孝順地捧個場——
傻白甜:「這周末喝羊肉湯麼?」
蘇顏:「其實我想吃烤羊肉。」
傻白甜:「我也想吃!!媽,等我姐和姐夫周末回家的時候咱們吃烤羊肉串吧!我還想吃醬肘子和炸雞翅!」
媽媽:「我看你像醬肘子和炸雞翅。」
傻白甜:「……」
當時蘇顏看到這番對話後就忍不住笑了,忽然,她聽到白星梵問她:“想吃烤羊肉?”
她這才想起來,白星梵現在也在她家的群中。
“也沒有很想。”她抬頭看向了坐在對麵的他,解釋道,“開玩笑的。”
白星梵:“真想吃得話明天就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