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婉拒了:“算了,有點麻煩,羊肉買不好的話會不新鮮,烤出來也不好吃。”之後她就沒再說話,默默吃飯。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把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在心上?
猶豫了一下,蘇顏推開了廚房的門,胖阿姨正站在灶台前忙活著,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來。
位於廚房正中間的操作台上擺著幾個案板和幾個大不鏽鋼盆,盆子裏正醃著鮮紅的羊肉。
“李阿姨。”蘇顏輕輕喚了聲。
胖阿姨驚訝轉身:“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分鍾前。”蘇顏詢問,“今晚吃烤羊肉麼?”
“對,先生說您想吃烤羊肉,特意交代我給您做。”胖阿姨又道,“先生還擔心咱們這兒賣得羊肉不新鮮,今早從新疆訂的貨,直接空運過來的。”
蘇顏怔住了,內心五味陳雜。
不可否認,他對她是真的好,也是真心愛她。
他會把她的無心之言放在心上,會費盡心思地去哄她開心,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去滿足她。
他把她當成夜鶯去禁錮,卻又把她當成小孩子一樣去寵愛,偏執與溫柔並濟,不斷地在惡魔與天使之間交替著身份,令她恐懼的同時卻又令她沉淪。
正因如此,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心軟如泥,完全沒有辦法狠下心去斬斷自己對他的感情。
她所有的努力都會在他的溫柔攻勢下前功盡棄。
長歎一口氣,她轉身離開了廚房。
即將開飯的時候,她收到了白星梵的微信,他說臨時要去參加一個飯局,晚上不能回家吃飯了。
盯著手機屏幕猶豫了許久,她還是沒忍住回了句:「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他回:「知道了。」
她以為他說得知道了是真的知道了,但事實證明,男人的話不能信,他隻是說說而已。
白星梵一直到淩晨十二點多才到家。
蘇顏早就洗漱完了,卻一直沒睡覺,一邊盯著手機看時間,一邊瞪眼睛等他回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等她心裏越氣,還特別著急,因為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她想主動給他打電話詢問情況,卻又因為賭氣所以忍著不打。
聽到走廊裏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後,她迅速放下了手機,然後關掉了床頭燈,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沒過多久,臥室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了,蘇顏盡量放平呼吸,裝作自己已經睡得很熟的樣子。
腳步聲逐漸接近大床。
身畔的床褥忽然往下塌陷了一塊,下一秒,她就被某人擁入了懷中,他將臉埋進了她的脖子與鎖骨間,連綿地親吻著。
蘇顏再也裝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地睜開了眼睛,用力地推了他一下,怒道:“走開!”
白星梵卻沒鬆開她,溫聲哄道:“對不起,回來晚了。”
蘇顏賭氣不說話,還把眼睛閉上了。
白星梵無奈一笑,繼續哄道:“本來想早點回來,但實在是脫不開身。”
蘇顏咬了咬牙,睜開眼睛瞪著他:“為什麼不打電話?發個消息也行啊。”
白星梵:“我在等你打電話。”
蘇顏:“……”
蘇顏:“那你等吧,等到明年你也接不到這通電話!”
說完,她又用力地推了他一下,然後氣憤地在他懷中翻了身,用後背對著他,再次閉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你一直在等我?”白星梵單手探入了她的睡衣中,看樣子是不打算讓她睡覺。
蘇顏氣急敗壞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我要睡覺!”
白星梵置若罔聞,從她的後頸一路親吻到了耳根,嗓音已經變得低啞暗沉:“別人的老婆都打了電話,隻有我沒有。”
蘇顏:“……”
這語氣,好像不太對。
是在委屈麼?
你還會委屈呢?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著脾氣問:“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喝。”白星梵已經掙開了她的手,肆無忌憚地在屬於他的疆土上橫行,“要生孩子。”
他是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
蘇顏想到了什麼,心頭忽然一陣緊張,剛被勾起來的那幾分情/欲在瞬間跌至穀底。
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懇求:“我很困,真的不想。”
白星梵的動作一頓,輕歎口氣,鬆開了她,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去洗澡。”
“你去吧。”蘇顏舒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我睡了。”
白星梵去了衛生間,沒過多久,浴室裏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
這種白噪音倒是令蘇顏安心,最起碼不用再擔心他了,困意很快起來,她進入了淺睡眠中。
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玻璃打碎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把什麼東西撞翻在地了。
但她沒有立即驚醒,睡意隔絕了她的感知能力。
幾分鍾後,她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驚恐萬分地看向了衛生間。
門依舊是緊閉著的,從縫隙中透出的微光尖銳刺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地下了床,一步步地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在門口站了幾秒鍾後,她才鼓足勇氣去推房門,然後,看到了白星梵。
他隻在腰間裹了一條白色浴巾,發梢還在滴水。
洗手台前的地麵上鋪著幾條白毛巾,上麵散落著一些破碎的化妝水瓶子的玻璃碎片。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藥盒,盒子已經被打開了,塑鋁藥片板被抽了出來,上麵少了一顆藥。
白星梵抬頭看向了她,神色陰沉無比:“這是什麼東西?”
恐懼感瞬間包裹了蘇顏,她害怕到渾身發顫,看向白星梵的目光中充斥著驚恐,惶恐無助到了極點。
白星梵的臉色卻越發陰沉,昭示著他已經怒火滔天,語氣沉冷到令人不寒而栗:“我再問你一遍,這是什麼東西?”
仿若有一隻手勒住了脖子,蘇顏已經無法呼吸了,雙唇顫動,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但是即便她不回答,他也知道,這是避孕藥。
她在偷偷避孕。
失控感再次席卷了他。
白星梵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意,才不至喪失理智。
再次睜開眼後,他沒再看她,把藥扔到了身後的洗手池上,麵色鐵青地走出了衛生間,然後迅速換好了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又驅車離開了這棟莊園。
夜深人靜,蘇顏獨自一人站在臥室的衛生間門前,哭得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三更,一更在六點,二更中午十二點,三更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