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調極其溫柔,眼神卻毫無溫度,漆黑的雙眸上覆蓋著冰冷的光。
蘇顏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謝嶼是對的,他不會改變,永遠不會。
他的骨頭是冷的。
但她不想承認自己輸了,還想挽回,緊緊地攥住了他的雙手手腕,目光中透露著無盡祈求:“老公,回家吧好不好?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
說著說著,她就哭了,嗓音開始斷續嗚咽。
他的手掌心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顫抖。
“我們當然會回家,”白星梵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但不是現在。”
蘇顏預感到了什麼,驚恐萬分,更加用力地攥緊了他的手腕:“我、我現在就想回家,帶我回家吧,我害怕……”
她是真的很害怕。
也是第一次直接向他表達出了自己的害怕。
白星梵麵不改色,抬眸看向了謝嶼,輕輕地張開了薄唇:“崽崽,你今天不應該見他。”
蘇顏渾身一僵。
白星梵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邊早已蓄勢待發的保鏢,語調淡淡:“好好招待一下謝公子。”
“不要!”
伴隨著蘇顏的尖叫聲,數名保鏢同時甩開了手中的折疊棍,急速朝著謝嶼包衝了過去。
“不要!”蘇顏想去阻攔,卻被白星梵死死地攬在懷中,他還用另外一隻手用力地扼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去看即將發生的暴虐,同時在她耳畔溫柔說道,“崽崽,這就是你不聽話的後果。”
驚恐之餘,蘇顏又感到了深切的絕望。
他確實是在殺雞儆猴,如同謝嶼說得那樣——
“你信不信,他會當著你的麵殺了我?就像是殺雞儆猴那樣,我是那隻被殺的雞,你是被震懾的猴子。”
“他不會為了你、或者你的孩子心軟。”
謝嶼賭贏了,她輸得徹底。
白星梵不會改變,永遠不會。
他才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蘇顏的情緒開始崩潰,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
第一個保鏢衝了過去,抬手就朝著謝嶼揮了一棍,力道之大直接將謝嶼打翻在地。
第二棍和第三棍緊隨其後,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謝嶼無力地倒在了雨泊中,無情的棍棒接連不斷地落在他的身上,劇烈的痛感傳遍四肢百骸,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曲成了一團,但神色中卻沒有痛苦,隻有勝利的喜悅。
因為疼痛,他的額角已經暴起了青筋,卻竭力地揚起了脖子,抬眸看向了蘇顏,眼神中透露著享受的笑意——
看,我贏了。
他不會為了你和你的孩子改變。
蘇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道眼淚滾落而下,嗚咽的嗓音中滿含哀求:“我求你放了他。”
他是真的會殺了謝嶼。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謝嶼死在自己麵前。
白星梵的神色卻越發陰沉:“你為了他求我?”
蘇顏對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隻想讓他放過謝嶼,低聲下氣地說道:“我以後一定會乖乖聽話。”
白星梵默不作聲,輕歎一口氣後,他鬆開了蘇顏,卻沒有下命讓保鏢們停手。
謝嶼已經奄奄一息,巨大的恐懼感包圍了蘇顏,她驚恐萬分,渾身顫抖不止,走投無路之下,她哭著跪在了他的麵前,揚起的麵容上遍布淚痕,極力哀求:“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他。”
白星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冷然,雙眸暗淡。
她竟然會為了謝嶼給他下跪,為了他保證乖乖聽話。
就這麼愛他麼?
愛他愛到可以犧牲自己的尊嚴?
失控感越發強烈,理智徹底分崩離析。
白星梵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歎了出來。
蘇顏依舊在哀求他:“求你,求你放了他!”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抓住命稻草似的急切說道,“我再用一片金葉子,我求你放了他!不是你說的嗎,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
白星梵緩緩睜開眼睛,然後彎下了腰,直視著蘇顏的目光:“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有關謝嶼的心願不可以?”
蘇顏哭得泣不成聲,死死地扯著他的褲腿:“隻要你放了他,我什麼都答應你。”
白星梵突然笑了,神色中卻沒有絲毫笑意,語氣毫無溫度:“就那麼愛他麼?”
“沒有、沒有、我不愛他……求你放了他……”蘇顏哭彎了腰,無力地癱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手指逐漸鬆開了他的褲腿,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像是有一把刀在她的子宮內絞殺,疼得她難以忍受,麵上全無血色。
劇烈的痛感由小腹襲遍全身,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疼……”小腹深處再次傳來了一陣劇痛,她不堪重負,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白星梵這才發現,大片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白裙,瞬間慌了神,迅速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衝著司機大喊道:“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