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拒絕、抵觸他的一切觸碰。
她把自己的世界牢牢地禁封了起來,不再允許他往裏麵踏入一步。
他咬了咬牙關,竭力壓製著喉頭的哽咽,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把你關起來。”
蘇顏淚眼模糊地望著他,滿麵失望:“可你已經把我關起來了。”
白星梵神情急切,語氣篤定:“我會改!”
蘇顏用力搖頭:“你不會的,我改變不了你,孩子也改變不了你,你永遠不會改變。”
白星梵再次向她保證:“我一定會改!”
隻要你不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蘇顏不停地搖頭。
她也曾經相信過他,但是代價慘痛,她失去了她的孩子,導致她徹底對他喪失了所有的希望與信心。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繼續相信他了。
“我不需要你改,我隻想讓你放過我。”蘇顏現在對他,僅剩下了這一個要求:“求求你和我離婚好麼?放過我!”
她哽咽的嗓音中帶著萬般哀求。
每一個字都是一記子彈,正對著他的胸膛開槍。
世間三千事,唯獨“失去她”這一件事令他力不能及。
今生第一次,白星梵選擇了當一名懦夫,懦弱地選擇了逃避現實。
他垂下了眼眸,別開了與她對視的目光:“公司還有事情要去處理,你先吃飯吧,晚上早點休息。”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餐廳。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蘇顏哭著笑了,笑容苦到發澀。
曾經的甜蜜相愛就像是假象一樣,被現實打破後,僅剩下了一地的支離破碎。
白星梵離開了莊園。
當夜晚再次來臨,蘇顏再一次地站在了臥室外的陽台上。
氣溫漸漸轉涼,她身上僅穿了一件米黃色的長款毛衣,修長纖細的雙腿無遮無擋地裸/露著,雙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拖鞋。
晚風陣陣,寒氣逼人,能夠銳利地穿透衣料襲擊皮膚,但蘇顏卻絲毫感覺不到冷意。
她將雙手搭在了冰冷的玻璃欄杆上,望眼欲穿地看著不遠處的天鵝湖。
夜色淒迷,湖麵漆黑深沉,撒在上麵的月光寥寥無幾。
天鵝的身影融入暗夜,變成了深藍色;在月光之下,在大地之上,自由自在地展翅掠飛。
天地浩大,它們可以飛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的想變成天鵝,再也不想當籠子裏的夜鶯了。
她也沒有病,不需要看醫生。
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她今晚就會變成天鵝,飛出這座玫瑰牢籠。
夜色轉深,隔壁房間忽然亮起了燈光,她知道,是白星梵回家了——自從她出院後,他們就分居了,是她主動要求的。
他搬到了隔壁房間,與她之間隔著一道不可跨越的牆。
她很擔心會被他察覺自己的密謀,迅速跑回了臥室,輕輕地關閉上了陽台的門,又謹慎地拉上了窗簾,卻沒有上床,而是靜靜地站在了窗簾後,耐心地蟄伏著。
房間內一片漆黑,她的情緒卻逐漸興奮了起來,神色中閃灼著異樣的光芒。
許久許久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撩起了窗簾,朝著隔壁看了一眼,燈已經滅了。
他睡著了。
她像個捉迷藏勝利的孩子一樣,頑皮又開心地勾起了唇角,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臥室。
白星梵關了臥室的燈,但並沒有睡覺,而是去了小書房,打開了電腦,和心理醫生溝通了起來。
她的情況可能比他想象中的還嚴重得多。
詳細地跟醫生闡述了一下蘇顏的現狀後,他又交代了一些她內心的敏感點與禁忌之處,以免醫生在診療過程中不小心刺激到她。
最後約定好了明天的就診時間,白星梵關上了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