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合氣道館的一份子之後,我也開始幫忙承擔一些館務的工作。比如,在沒有課的時候過來值班,接待一下上門谘詢的客戶。對於這個工作,我還是很喜歡的。第一,我自己的工作時間和地點比較自由,所以隻要有台電腦就能完成工作,所以在武館值班並不影響我的工作。第二,值班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在武館,我正好可以借著武館的場地進行訓練。
在接觸了一段時間現代武術的訓練模式之後,我也把自己的訓練方法進行了一定的調整。之前跟大爺訓練的時候,我隻是訓練拳路。現在,我在練拳之前加入了一定的熱身動作,以及訓練重心調整的受身動作,還會把套路裏麵經常出現的身法摘取出來進行單練。
我發現受身的動作是個很好的全身性的鍛煉。如果想在摔倒的過程中自然地做到全身的過渡,身體的肌肉要做到高度的協調配合,如果有那個地方不順,則會卡住,導致動作不流暢。另外,摔倒的時候等於使用自身的重量與重力做對抗,又對肌肉的耐受性有一定的幫助。如果想順利的完成一個好的受身動作,身體的骨骼和肌肉結構必須保持放鬆的狀態,而肌肉本身要有一定的做功,是一個很好的動態性訓練。
這天,我如同往常一樣來到武館值班。把訓練服換好之後就開始了受身的訓練。剛滾完一圈,就聽見門鈴響了。
武館開在一家韓國便利店的二樓,在一樓便利店內有一個小門可以進入。館長在入口處加了一個電子門鈴,所以有人開門的話,二樓的門鈴就會響起。
聽到門鈴的聲音,我便停了練習,整理了一下服裝走向樓梯口準備迎接來人。剛走到樓底口的時候,便看到一人正通過樓梯的轉角往上走來。
來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我,抬起頭望了一眼。目光相接的一刻,我覺得有一道閃電從他的眼裏射向了我,把我吸入了一個漩渦,周邊的事物扭曲著旋轉了起來,目光的盡頭隻有那一雙眼睛。這一刻,身體有一種失重的感覺,股涼意瞬間從我每個毛孔透了出來。
“殺意”!我滿腦子隻有這個詞能形容那個眼神給我帶來的感覺。那一刻我怔在了當地,完全動不了。正在係腰帶的手被這個眼神一激,沒有了動作。而之前腦袋給的指令卻還在進行,以至於我的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那一刻的感覺,仿佛我的身體在提醒我要馬上逃跑,而我的大腦卻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片空白。然後,瞬間我的身體進入了應激狀態,腎上腺素開始分泌,膝蓋內扣,沉肩擰胯,不自覺擺出了大爺教我的拳路的起手式。
一愣神的功夫,來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我也真的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這是一位中年男性,四十歲的光景,一米七五左右的個子,身材健碩。他穿著一身休閑型的襯衣和帆布的長褲,背著一個雙肩的商務型背包。整個人是筆挺著的,可能因為背包的緣故,肩膀略微有些內扣,給人感覺像是一把劍的劍尖。這種站姿讓我很是親切,因為,大爺平時也是這麼站的。
他的臉像是一尊被風沙侵蝕過的石刻雕像,能看清楚每一筆線條,雕琢的痕跡卻已模糊,以至於讓他犀利的表情中又透出了一股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