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這裏是合氣道的武館嗎?”他的聲音很是平穩,很有磁性,也很有穿透力。即便是問話,也帶著一個胸有成竹的肯定。
這一聲問話讓我從旋渦中解脫了出來,身體也恢複了鬆弛的狀態。可是剛才的高度緊張卻讓我動作有些變形,本來想側身讓開過道,卻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身形踉蹌了一下。
來人伸手搭了我一把,站定看了一圈四周,笑著對我說:“我是過來這邊出差的,住在附近。剛好看到這裏有家武館,就上來看了一下。”
“哦,你好你好,這裏是教合氣道的,歡迎參觀一下。”我徹底從剛才那種震撼的轉態中擺脫了出來,身體也會恢複了正常,趕忙回了一句話。
“我在日本的時候接觸過合氣道,看到這裏有,就上來看一下。我能在這裏練習一下嗎?出差這幾天一直沒有鍛煉,身上有些不適應。”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笑意,讓人感覺並不是在請求,好像是已經認識了的朋友在商量著什麼。
“哦,可以啊!不過我們今天沒有課,您要是學過合氣道的話,可以自己在這邊練習一下。”我的腦子還有些混亂,因為怎麼看,都感覺眼前這個人不會有剛才那種充滿殺意的眼神。幾乎沒怎麼想,我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我的潛意識裏,就有點想把他留下來,繼續多觀察一下。“您的東西可以放那邊,”我指了指武館的一角,那是我們放裝備的地方,“我就在這邊,您要是有啥事可以招呼我。”
“好!”對方應了一句後,邊走過去放行李了。我則回到了場上繼續剛才的訓練,可眼神也離不開這個人了。隻見他所有的放下背包,脫下了鞋子後邊走向了練功區,開始擰著胳膊活動筋骨做起了熱身的準備。他的每個動作節奏的不快,但感覺很有條理,似乎每一步都做過預演,早已在腦中被設計好了。
熱身之後,他便開始做了幾個受身的動作。他做的很慢,卻很是嫻熟。身體的流動很是自然,翻滾的時候,就像流水一樣。
李館長在教我們我們受身的時候,強調過翻轉之後要用力的甩手拍一下地麵,給身體一個助力好借力重新起身。可是,來人卻並沒有這麼做,他借著身體的流動和肩膀位置的微調就直接完成了整個受身的動作,看起來比館長的動作更為柔順。即使落地的時候,發出的也不是重物砸地的“砰砰”聲,更像是車輪滾過的“唰唰”聲。
幾個受身之後,對方停下了動作,扭頭看向了我,眼裏還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笑意。目光再次接觸,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因為從別人進門開始,我就幾乎是一直盯著對方在看。
“小兄弟,你來幫我做下引導好嗎?”對方說。
“好的。”我趕緊收起了盯著別人的眼神,慢慢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問:“請問怎麼稱呼您啊?”跟他對話的時候,我不自覺就用上了“您”的稱呼,一方麵是因為對方確實比我年長。另一方麵,他的站姿和他的動作讓我想到了大爺,於是不自覺對來人有了一股親近感。
“我姓石。”說完,他便一個踏步,以臂做刀向我邁步劈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