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裝模作樣。”內事堂長老氣急,鄒程華是他的弟子,他是定要為他討個公道的。
一來二去,聶音之算是聽明白了,鄒程華被她一頓柳條鞭抽死了,死時經脈寸斷,五髒六腑都被劍氣絞碎,死狀極為淒慘。
她打人時毫不避諱,這件事在雲笈宗飛快傳開,影響極其不好,內事堂長老必須要桑無眠給宗門上下一個交代。
聶音之看了眼殿中那內事堂弟子,的確是那時候見過的,想來是作為證人來的。
孟津一臉沉痛,“聶音之,那可是你的同門師弟,活生生的一個人,你怎能為了一點口角摩擦,就如此心狠手辣,將他折磨致死。”
“折磨致死,我可不敢認。我頂多就是讓他受了些皮肉苦,打完他讓他走的時候,鄒程華都還中氣十足地罵我給大師姐提鞋都不配。”
內事堂那名弟子鼓起勇氣道:“從折丹峰出來,鄒師兄就吐血昏迷了,渾身上下更是被迸發的劍氣撕得皮開肉綻,是、是我親眼所見!”
聶音之無所謂地聳肩,“興許是他聽了我一席話,自慚形穢,所以自爆而亡呢。”
孟津難以置信,“聶師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聶音之笑了笑,她要是想殺他,不需要等鄒程華走出折丹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你們認定人是死在我手裏,那打算怎麼處置我?”
刑堂長老道:“禁閉思過崖十年。”
“十年之後,我還出得來麼?”
“你若是知錯,宗門自會給你一個機會。”
聶音之搖頭,“我怕我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師尊已經為我安排好了,不是嗎?”
桑無眠皺起眉,聶音之繼續道:“我還在猜你們會怎麼做呢,原來是想給我安個罪名,關在思過崖上,悄無聲息地取我的金丹和眼睛。”
她這話說完,桑無眠變了臉色,斥道:“一派胡言。”
聶音之揚起嘴角,半點不退讓,“那好,師尊敢不敢當著所有人的麵,以道心發誓,絕無取我金丹為蕭靈療傷的想法。”
“放肆。”桑無眠冰冷的目光如劍一樣釘在她身上,強勢的威壓罩在頭頂,聶音之當場被拍得跪到地上,偏頭吐出一口血。
她擦了擦嘴角血跡,換了個姿勢,改成就地坐下,譏諷道:“你不敢。”
荊重山上前一步,“聶師侄,你莫要強詞奪理,你師尊身為雲笈宗掌門,棲真仙尊,這樣的誓言內容傳出去,會引人誤會。”
聶音之嗤笑,神念傳音,在桑無眠耳邊道:“師尊,區區一句誓言你就怕引人誤會,那你和蕭靈師徒生情,有悖人倫,又該如何是好呢?”
桑無眠驀地抬起頭,一道冰冷的劍氣從他掌中射出,那劍光逼至聶音之心口,往上偏去幾寸,貫穿了她的肩膀。
在同一時刻,聶音之被封了口舌和神識。
鮮血從她肩頭噴湧而出,鮮紅的血液在大理石地麵飛快凝結成型,彙成一座陣法,陣法裏泄洪一般湧出澎湃的黑氣。
“魔氣!”
“聶音之,你做了什麼?”
獻祭陣!
桑無眠在陣法初現那一刻就認出來,不能讓她成功,否則就算剖出聶音之的金丹,那金丹上也會染上魔氣。
殿上眾人大驚,桑無眠抬手從虛空抽出長劍,毫無保留地一劍朝著陣法劈去。聲勢駭人的劍壓逼得眾人急促退開,大殿上頃刻間結了冰。
但那雷霆一劍卻在血陣光芒外凝住,洶湧的黑氣從血陣中湧出,將聶音之裹在當中。
“是你。”魔氣中傳出熟悉的男子聲音,歎了口氣,十分苦惱,“有什麼心願求神拜佛不好麼,為何非要同我這個魔頭過不去。”
桑無眠的禁音訣失效,聶音之扯開手上絲帶,露出手腕上的印記,“神佛不會在意我的生死。”
“但我猜,你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