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秋季,除開淩晨和晚上有秋寒,白天依然炎熱,周遠今天心情好,渾身熱汗也覺得自在。

快步穿過幾條巷子,七拐八拐,不多時便來到自家的那條巷子。

“嗯?”

周遠看見自家附近圍著幾個人,抬著一具屍體往外走,趕緊跑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三死了,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可惜了。”一名老者出聲道。

周遠認識這名老者,住在附近的寡居老人,姓王。

搖了搖頭,這半年來,死人的消息他聽的太多,索性不再理會,往自家走去,聯想到昨天馬三被搶,回來時滿頭是血的消息,多少知道了一些死因。

周遠敲了敲自家房門。

“誰啊?”周倩的糯糯聲音傳來。

“是我。”

周倩打開門,看見是周遠,驚奇的問道:“二哥,你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還有你這一身衣服?”

“我加人佘龍武館了。”

周遠邁進家門,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周倩,隨手把門重新關上,笑道。

“你存夠錢了?”大哥周深問道。

他知道周遠一直有去武館拜師的想法,隻是學費需要很大一筆銀兩。

“蒙李掌櫃賞識,我將自己研究的幾個菜譜配方賣給了酒樓,這才湊齊了銀兩。”周遠半真半假的解釋道。

“進去了就好好學,學真本事,佘龍武館出來的人,幫會的人都不敢欺負。”

“我知道,佘龍武館的佘師在彭城大名鼎鼎,據說他還是個念師,是個有真本事的高人。”

周倩突然拉了一下周遠的衣角。

“二哥,隔壁的馬三哥去世了,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

“我看見了,馬三哥命不好。”

周遠有些惆悵,馬三年紀輕輕便沒了父母,獨自一個人混生活,靠著父母留下來的一間房,做些散工,勉強度日。

周倩此刻也紅了眼角,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勁。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周遠開的門,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著勁裝,其中一個開口說道:“周深是住這裏嗎?”

“我是周深的弟弟周遠,進屋說。”

“韓兄弟,吳兄弟,你們怎麼來了。”周深的聲音傳來。

周遠安排兩人坐下,聽大哥的話中意思,他們都是泗水幫的人。

“吳執事讓我們來看看你,要不是你替他擋了一刀,吳執事可能就沒了。”韓姓青年說道。

“是啊,周兄弟,叔父待我如親兒,我替他拜謝一下你,這些補養品和銀兩你一定要收下。”

吳姓青年說完將手中的物品遞給周遠。

周深也不客氣,示意周遠收下禮品,開口說道:“兩位兄弟太客氣了,吳執事現在的傷勢如何?”

“叔父傷勢已經無礙,休養多幾日便可痊愈了,這位是?”吳姓青年眼神飄向站在周遠旁邊的周倩,神情熱切。

“這是我家小妹,周倩。”周深出聲道。

“吳大哥好。”周倩糯糯的聲音傳來。

“周兄弟,看不出來啊,你長得又黑又壯,令妹卻長得出水芙蓉一般。”韓姓青年打趣道。

周遠心中暗笑,聽這韓姓青年的話語,肚子裏多少有一點墨水。

兩人也沒多留,聊了一會,便開始告辭。

那吳姓青年,臨走之際,一對桃花眼仍不時飄向周倩,顯然是被周倩的樣貌所吸引,起了心思。

屋外,豔陽依舊,偶爾秋風掃過,巷子裏便會刮起一陣灰塵,夾雜著難聞的腐臭味。

泗水幫的兩人出了門,便快步走出巷子。

吳姓青年吐了一口口水,不屑道:“這周深也是夠窮的,住在這窮巷子裏,家裏連待客的茶葉都沒有備。”

“人家能打能拚,有股子蠻力,你叔父倒是看重他。”

“周深那妹妹是真水靈,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娶來做妾。”吳姓青年陰惻惻的笑道。

“我說清水兄弟,你家的母老虎會同意你納妾?那周深不算什麼,周深的弟弟卻是穿著佘龍武館的服飾,是佘龍武館的弟子,少招惹為妙。”

韓姓青年知道這個吳清水的性子,表麵和氣,內裏卻是一堆爛腸子的心思,妻子是泗水幫一個副堂主的庶女,叔父是泗水幫的一個執事,在幫裏也算是有牌麵的人物。

“嗬,一個記名弟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我家那母老虎過門三年了,肚皮仍不見動靜,我娶個妾怎麼了,回頭你幫我探探周深的口風,銀錢可以給多一些。”

韓姓青年無奈,笑了一笑,沒有接話。

“咋們走快點吧,這裏的怪味要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