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痞氣刀客(2 / 2)

女人是一家酒坊的老板,時代繼承的祖業,據說很久之前這家是宮廷釀造師,在朝廷那邊頗有些關係,如今兵荒馬亂的依舊是能挺得住,除了老招牌更有一些沒有斷的關係在裏麵。

“陳叔~嗚嗚嗚~”

女人終究是女人,經曆了那天大的事,還有命活著回來自然是情緒收不住了,一路上遇上些熟人打招呼她都是強作笑容不讓人看出來,但陳叔這個和父親一樣的存在,是她唯一可以索取安慰的人。

“好啦,好啦~發生了什麼事,跟叔說說~”

一邊寬慰一邊問話,陳叔心理也嘀咕,這妮子平日裏剛強且精明,今天這出去一趟怎麼就哭成了淚人,不禁一陣心疼。

“沒……沒什麼,隻是想母親了,剛剛去祭拜了下~”

女人沒有說出實情,隻是害怕老人擔心,這家酒坊如今裏裏外外十來個夥計,全靠陳叔操持,她則是一門心思撲在對外的生意上,畢竟總靠著這不大不小的鎮子支撐,酒坊是活不久的,那些改去打點周旋的還得是她這個當家的。

“哎~說這傷心的事幹嘛,來,叔剛從酒窖裏拿了壇送春歸,陪叔喝兩杯~”

陳叔好酒,女人也好酒,畢竟是自家生意,不懂得酒不好酒也就做不好這買賣,一番安慰之下女人收了聲,點了點頭去後麵梳洗去了,畢竟妝都給弄花了可見不得客人。

“掌櫃的~有好酒嗎~給我來兩壇~”

說巧不巧,這扛著大刀走進店裏的正是那換了銀子過來消費的牡丹,這顆邪靈珠足足換了三十兩銀子,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心情自是好的沒說。

“有有有~客官裏麵請~”

陳叔笑著迎了上去,一看就不是本地人,開口便是兩壇,當下判定是個好酒之人。

“這邊坐,我去地窖裏給您拿兩壇剛啟封的杜鵑紅,保準您喜歡~”

安排牡丹坐在了考窗戶的位置上,陳叔便趕忙去地窖取酒去了,環顧四周店鋪雖然不小但客人卻是一個都沒有,不過一想這才半晌午的時辰,哪有人吃了早飯就喝酒的。

“得嘞~酒來啦~”

陳叔習慣性的吆喝是從年輕時做店小二就開始的,這個時候夥計們都在後院忙活,店裏他自行照看下就可以。

“嗯~果然是好酒~杜鵑紅~杜鵑紅~唉……”

牡丹一聞這酒味就知道這酒不錯,但說著說著那名字就開始在他腦海中回想,杜鵑,正是曾經組織中的一員,不過是個女人,也是唯一能在酒桌上喝的過牡丹的人,不過現在也隻是一堆枯骨了。

“客人為何歎氣?”

陳叔自然是察覺到了牡丹那一聲淡淡的歎息,似乎是有些悵然。

“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你去忙吧~若是要菜,我再喊你~”

牡丹看了一眼陳叔,憨厚本分的模樣,看了就舒心,於是擺了擺手開始自己倒起酒來,瞬間那撲鼻的酒香便充斥在四周的空氣中,讓人著實陶醉。

“好,您慢慢喝,要什麼知會一聲,我再給您送過來~”

陳叔打了聲招呼便朝著裏麵去了,正是要與那老板嚐嚐新開的送春歸。

所謂送春歸,原本是叫送君歸,但為了避諱某個大人物的名字便改成了送春歸,不過也恰如其名,這酒源自於京都,說起來也有個故事。

很久之前參加春闈的兩個士子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一路同行前往京都博取功名,結果春闈之後一人中榜另一人卻名落孫山,他們相約來年的春闈一人會在長滿垂柳的京都堵口邊等候。

結果許多年過去了,留在京都的那人已經頗具權勢,但他依舊是年年如約去堵口等候摯友,這些年裏卻是一次也沒能等來想見的人。

直到好友病逝的消息從老家那邊傳過來,他這才明白並非是友人爽約,而是因為病魔纏身無法再來,他一時間百感交集痛哭流涕來到年年等候的地方坐在岸邊發呆。

後來京都便流傳出一種酒,名喚送君歸,此酒散發出淡淡的柳枝香氣,極為淡雅,入口之後回味無窮,相傳此酒正是出自那位大官的府上,或許正是其為了祭奠友人而釀造的。

當然故事隻是故事,有或者沒有都無從考證,但是這酒卻一直流傳到現在,若不是因為戰亂導致春闈擱置多年,那些參加春闈的士子必然會以此酒為媒與同窗友人暢談理想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