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官兵踉蹌著爬起來,忍著劇痛道:“我等皆是這郭北鎮縣衙衙役,大人若是當街將我等打殺,必會成為逃犯,不如放我們一條生路……”
“你在教我做事?”
江仲淵斜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隻是望大人權衡利弊,隻要放我等一馬,接下來隻要大人還在郭北鎮,我等任憑差遣!”
那人身體還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著,低頭不敢看江仲淵的臉。
驀地,他眼前出現一片陰影,頓時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既因為疼痛,也因為恐懼。
然而。
江仲淵卻沒有跟他說一句話,隻是淡淡的從他身邊走過,來到了一旁的酒肆之中。
“小二,來壺酒。”
江仲淵的雙手五指交叉,胳膊肘壓在桌上,將店小二喚了過來。
本來即將滿座的酒肆這麼一瞬間,便騰出了不少位置。
在他進來以後,其他客人不管麵相再凶看起來再狠的,說話時都不自覺的壓低了音量。
行走江湖,有時候最重要的不是你能不能打,而是你分得清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惹不起。
就比如現在,眼前這位看上去白白淨淨,卻一出手就製服了數名官兵的人,就絕對在不能惹的範疇之內。
“好嘞客官。”
早就看了半天熱鬧的店小二匆匆趕來,臉上還掛著討好的笑容:“這位客官,除了酒水還要點什麼?”
客人少了就少了,該心疼的是老板,管他什麼事兒?
人少了他反而還輕鬆一些。
“肉,有什麼招牌的都上一遍。”
“成,那您稍候。”
小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便跑到後廚忙活了起來。
這時候,寧采臣才懵懵懂懂的來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方一落座,他便忍不住道:“江兄,你方才……”
“什麼方才?”
江仲淵疑惑。
“你方才,方才是不是下手太過狠辣了一些。”憋了半天,寧采臣才結結巴巴的說出這番話。
“你可知若我不出手,你的下場是什麼?被抓進這郭北鎮大牢之中,判什麼罪全看運氣,至於能不能沉冤得雪……嗬。”
最後那聲冷笑意味深長。
“不會吧?”寧采臣愣坐著,神情迷茫。
“你說不會就不會吧。”
江仲淵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
要不是最後,官兵那番話讓他臨時改了主意,不然絕不會這麼輕描淡寫的揭過去。
接下來的任務不確定還需不需要在郭北鎮停留,留下這些衙役興許還能有些用處。
沒一會兒,熱騰騰的菜被小二端了上來。
都是大魚大肉。
“江兄,那……”
寧采臣眼神遊移,望著還在冒熱氣的菜肴,剛剛的事兒頓時被拋之腦後。
天曉得他多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了。
“本就說好要請你吃飯,不必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寧采臣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立馬夾了塊肉塞進嘴裏,隻嚼了兩口便囫圇咽進肚裏,活像餓死鬼投胎。
江仲淵則先是給自己倒了杯酒,不慌不忙端起來一飲而盡,最後閉上眼細細品味。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