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玦和京兆尹商量好方案已是第三日中午,這方案一定行動可就快了起來。
“說來也是巧了,下官親戚的老友就有一個是與買賣奴才有關的。”京兆尹不好說的太直白,人牙子這身份可不好擺在明麵上,“昨日已經派人去打點好了,本官已經讓人放出話去說定國公府上需要車夫和小廝,定遠侯府上缺了下人,想必最遲明日就會有消息了。”
“大人動作果然利落,晚輩也是這樣想的,”顧玦自然覺得與京兆尹一起辦事極快,效率極高,“明日有消息後派人來告訴晚輩就好,執玉定會事先安排好人與大人的計劃相配的。”
“有侯爺相助那本官也就放心些了。”京兆尹也很滿意這一次的合作,比以往都輕快,多個人就好商量些。
“那晚輩就先回去了,告辭。”顧玦見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先一步告退了,阻止了京兆尹送他出去,自己上馬走了。
芍音不想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光是淑妃那頭她都煩透了,更別說這段時間宮裏宮外的人都給她遞了不少消息,她光是看著上邊的字都頭疼,有時候還要自己磨墨擺了文房四寶給他們回東西,整理桌上的東西都讓她煩不勝煩。
“芍音!一起去膳房吧。”
對了,還有這個讓她頭疼加倍的畫意,就好像她的冷漠和冷臉都被她免疫了一樣,讓她沒辦法甩脫她,平白給自己平常的動作添了許多不便。
芍音歎了一口氣,打開門走出去,也沒搭理她,徑直走向膳房。畫意也不在意,嘰嘰喳喳跟在芍音半步後邊說個不停。
“到膳房了。”芍音這才回頭看了畫意一眼,提醒她安靜。
“嗯,奴婢知道,史女先進去吧,我們等會一起去繡園。”畫意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眯著的眼睛看起來開心極了。
這樣的事這幾天都在上演,其他繡女們都一副見了髒東西的態度對畫意,倒讓芍音有幾分愧疚,對畫意的態度有了緩和。
“嗯。”最後還是鬆動了態度,芍音其實還是很想有個朋友的,隻是這麼些年來,她還未遇見一個主動與她做朋友的人,難免心中有些觸動。
畫意聽見後眼睛眯的更緊了,笑的開心,華芍音,我們,做個朋友吧,對方唯一的朋友。
正吃著早膳呢,芍音用調羹一點一點喝著粥,碗裏的粥稠的很,米粒晶瑩剔透的樣子讓人胃口大開,聞著都有一股濃濃的米香,吃著更是滿口生香,可芍音就是走神了。
昨天夜裏收到的東西讓她心顫,外麵的人每一次做事都讓她膽戰心驚的,總覺得做完了就有人立刻將她捉拿歸案,像三年前那個前朝餘孽一樣了。
死人確實不能說話,什麼都說不了,可把所有有可能被查到的得力之人都一個一個殺了,那,日後怎麼還有人肯為她所用?
野心倒不小,一邊說著與馬謖國結盟做事,一邊又想掏空馬謖國的政治台底給自己做嫁衣裳,這種把戲,略微一揣摩就容易被人猜到,就算要這麼做,那也要等自己羽翼漸豐才行。
芍音自己也清楚,前朝的人散亂的很,心也未必齊,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態讓他們想得出讓她一個女娃來當國君就為了光複自己的野心,估摸著,這麼一個決定,沒個極大的野心也做不出來,也就他們自己人不願意看不透而已。
“芍音,芍音。”
突然被人碰了一下,芍音嚇得打了個激靈,“怎麼了?”
“你吃完了,別喂了。”鄭掌侍就坐在芍音邊上,小聲調侃了她,“想什麼呢?”
“沒什麼。”為了掩飾尷尬,芍音眯著眼睛笑了笑,夾了一個小麵點吃了才算掩飾過了。
芍音今日倒是沒什麼事,所有女官都被徐向晴叫到了繡園偏殿,那裏是徐向晴平日裏在尚衣局繡東西的地方,位置較高些,可以看見一眾繡女的動作。
“你們自己各自檢查一部分封後大典的繡品,省得我一日日不得閑,還得操心這個。”徐向晴麵前的大繡架上是即將完工的冊封後服,上麵的鳳凰像是要飛起來似的,就連這樣繃在繡架上都能看見繡工的精巧絕倫,羽毛上的絨毛都根根分明。
“這事你們自己去安排吧,我還有事要做。“徐向晴懶得在這些事上再操心,不過是最後一遍和第一遍她自己過了就行。
“是。”
反正徐向晴就坐在她們邊上,也沒人可以動什麼手腳。
查了近一個上午,每一個繡品的部分都快查完了,到了尾端倒開始有了些差錯。
“回姑姑,這邊的帕子線是鬆的,尾端的結線也沒有打好。”一名女官拿了東西上來稟報。
“拿來,”徐向晴放下針線,接過帕子看,果真是質地次的不行,不然也不會在查了這麼久之後還能一眼就看出,“這是誰負責的地方?”
“回修儀,是臣失職了。”另一名女官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心中有懊惱也有害怕,“還請修儀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