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王熙鳳忽然想起一事,忙道:“林丫頭在你回京之前就讓人給那幾家送去了物品,如此照顧也不枉你們主仆一場。再說了,我聽璉二爺說,大仇已經報了。你也就沒必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賈母和賈赦有些驚詫了,對望了一眼,同時望向王熙鳳,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王熙鳳見賈琦半晌沒搭話,不禁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沒有。你說得很對。”
賈琦答著,眼睛卻望向了窗外。
賈母:“琦哥兒....”
“嗯。”
賈琦漫然應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方轉過頭來,想了想,“後日我去清虛觀齋戒三日,最後一次了。”
“去吧!”
賈赦立刻讚成,“雖說這些年給了他們家人不少補償,終歸是賈家欠他們的。”
賈母忽然感到一陣疲憊,便擺擺手道:“你們都回去吧!我累了。”
說罷,又對王熙鳳囑咐道:“你去看看你珠大嫂子,就說我明兒再去瞧她。”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雜之聲,賈赦眉頭一皺問道:“出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周瑞家急匆匆走進來,急聲道:“老太太,出事了,寶二爺被二老爺打了!”
“什麼?你說什麼?”
賈母猛地站起,一疊聲問道。
.....
從榮慶堂出來之後,賈政唉聲歎氣,心中著實不是滋味,雖說明白賈母她們是為了自己好,但,吏部左侍郎可是從二品高官,說不心疼後悔那是騙人的,隻是,賈母的話,他又不敢不聽。
背著手,低頭一麵感歎,一麵慢慢的往榮禧堂走著,剛轉過屏門,不想對麵來了一人正往外走,可巧撞了個滿懷。
仔細一瞧,卻是寶玉,隻見他垂頭喪氣,臉上滿是愁悶氣色,不由怒道:“好端端的,你垂頭喪氣什麼?”
寶玉被王夫人拉來一頓數落,並警告他,以後不允許和邢岫煙見麵,他原本也不答應,可惜,王夫人以死相逼,最終隻能應了下來。
這時又被賈政嗬斥,一種絕望的感覺攫住了他的心,麵上滾下淚來。
寶玉的表現叫賈政相當失望,就在這時,隻見一個丫鬟從連廊邊出來,看見他,正準備偷偷溜走,“你,過來!”
賈政:“金釧兒。”
金釧兒:“老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你什麼!”
賈政心中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了,指著金釧兒,道:“說,膽敢扯謊,仔細你的皮。”
金釧兒不由暗暗叫苦,心道自己不該出來追寶玉,無奈,隻得看了看兩邊,低聲道:“回老爺的話,寶二爺被夫人數落教訓,並且以,以死相逼不許寶二爺和邢姑娘再往來。”
“然後呐?”
“寶二爺,不忍夫人傷心,便,便答應了。”
賈政氣得差點吐血,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沒有擔當,僅僅一句威脅的話就讓他投降了,這也太沒主見了。
又想到榮慶堂內賈母的話,寶玉如此軟弱可欺,要是被人想辦法作為攻擊賈家的突破口,真要到了那時,怕是一切都晚了。
想到這裏,不禁心中一寒。
就在這時,王夫人帶著襲人、彩雲趕了過來,忙勸道:“老爺不要生氣,仔細氣壞了身子。”
賈政臉色陰沉,衝王夫人怒喝道:“都是你慣的,蠢婦,還不滾去佛堂跪著?”
說罷,也不理會呆愣的王夫人,大喝道:“來人!拿大棍!拿繩子將寶玉捆上!把各門都關上!有人往老太太處傳信,立刻打死!”
....
“老爺,不要打了!”
王夫人一把抱住賈政,哭道。
看著寶玉的淒慘摸樣,賈政不覺長歎一聲,淚如雨下。他隻是想好好教育寶玉,以免日後犯下大錯,連累族人。
忽然彩雲來說,“老太太來了!”
賈政心中又急又氣,下手更狠直接把寶玉抽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