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我…我剛剛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告訴夫人才是。”小丫鬟低著頭,手不停摩擦著,“二夫人其實,已經幾日未好好進過食了。”
長歌一愣,心想自己主子吃食的事,又為何要告訴自己。
“是麼,那用不用吩咐聲後廚,做些愛吃的送來。”長歌耐心的回著,望了望院門口,卻發現那邊的人已經背過了身子。
“若沒事了的話,我就先走了。”
“夫人,別……”小丫鬟抬手拉住長歌的衣襟,隨著人一愣,立馬鬆了手。
長歌見她這樣,似乎還有什麼話說,雖擔心巧兮等的急了,卻也還是決定留下來聽完。
“夫人,怪奴婢不會說話,可我還是想告訴夫人,二夫人她,自從得知夫人您……”
“我怎麼了?”
“知道夫人您去了的消息後,便一副晃神了的模樣,幾天下來飯也沒進得許多,昨個還不得不請大夫來開了安胎的藥。”
聽了那話,心裏不禁緊了一下,突然想起剛剛尚茗煙說過的,巧兮告訴她自己死了的事。
“原來她說的話,也有幾分是真的啊……”心裏暗歎一聲,隻想那尚茗煙既然要害自己,為何現在又表現出這模樣。
“夫人,二夫人雖待人嚴苛,卻也是個好人,奴婢雖什麼都不知,可……”
小丫鬟說著搖了搖唇,接著卻沒了聲音。
“姐姐,出什麼事了麼?”
自那邊走過來一人,小丫鬟抬起頭,望了一眼長歌後,低身告退。
林巧兮望著那小丫鬟,微微眯了眯眸子,走到長歌身邊挽起胳膊,微微一笑。
“沒什麼。”長歌低了眸子,“走吧。”
雖說是萬般不信她尚茗煙的話,可聽了小丫鬟的說之後,長歌心裏漸漸泛了些緊。
現在想來,那個女子怕是因為自己的事被自己知道了,擔心被說出去,才一時起了殺心,卻不想將自己也拽了下去,這點長歌仔細想想之後,決定還是先不去糾纏於此。
尚茗煙說的對,她軟弱,安於現狀,既然人已經回來了,老夫人和各方都沒怎麼問,那便自然這樣下去最好。
可現在她想不通的是,林巧兮為何要告訴尚茗煙自己死了的消息,就昨晚上問鶯兒得到的消息來說,她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去向情況才是。而且,對於這件事的始末,就算眾人不多問是好事,可總覺得,大夥問的也太少了,幾乎可以說是閉口不談,亦或是諱莫如深。
手漸漸緊了緊,長歌生了些感覺,這個柳府的人,當真有些奇怪了。
身邊的巧兮還貼著自己走,轉頭望向那熟悉的人,竟覺得有些陌生。
“姐姐,怎麼了?”巧兮發覺那人在看她,轉過頭來眨眼問道。
“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恩,”巧兮點頭,剛巧這時也到了岔路,便鬆了胳膊上的手,“姐姐,那我走了。”
長歌點點頭,臉上帶著笑,目送了人離開。
望著那身影,長歎一口氣。或許是自己一直都在這府裏呆著,有些事看不清楚,如今出去了幾日,再回來時,竟覺得有些跟不上眾人的感覺。
但也就是這種剛回來才有的生疏感,才能讓她能站在局外幾分,看清一些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在別院裏說話時,明明人在背對著自己,卻能感受到幾分瞥過來的視線。
比如,一說到那日尚茗煙的事時,眾人無意躲開的話。
比如,柳珺城明明說的是在別院裏過夜,其實卻人在別處。
午膳過來,長歌心裏裝著事,便索性在花園裏找了個安靜的亭子,坐下來看著遠處晃神。
“夫人好興致,對著這荒蕪之景,竟也能神馳。”
石凳上的長歌一怔,轉頭看到鄭昀正笑著走過來,直接到了對座上坐穩。
“你怎會在這,或者說,你找我有何事?”長歌淡著眸子,緩緩說了句。
“夫人最近,聰明了不少嘛,”鄭昀嘴角一勾,“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哼,”長歌輕哼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的,那一日正是這個人跑到秦邵陽府裏要人,或許如今知道內情還肯過來找自己說此事的人,也隻剩了他鄭昀了吧。
“有話直說便是,你也不是那繞彎的人吧。”
“哈哈,總覺得夫人在子魚那呆了幾日,嘴都變毒了呢。”鄭昀收了笑,直直望著對麵的長歌,“我是來和你說一事的,希望長歌你也把自己知道的,全數告訴我。”
“我……盡力。”看他這模樣,長歌也微微正了色,等著後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