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站在門前,卻遲遲未進。
秦邵陽讓自己在這裏呆上一月之久,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要有大事發生,才故意找了這麼個地方,給她安身。
想起鄭昀說過,柳府大火之日,是秦邵陽帶著人去捉人的,那他既然早就知道內情,又能將自己隱藏的這麼好,想必……
心裏突然緊了一下,或許他知道什麼,柳府人是死是活,如今又身在何處。
手緊了緊,長歌望了望鶯兒,眼神漸漸凝住。
“鶯兒,我還要再回城一次。”
“什麼?!”鶯兒一驚,“夫人不是看到了,這全城都在亂著,怎剛回來就還要回去?”
“我還要去找秦邵陽一次,有些事要問個清楚。”
長歌說完,轉身欲走,身子卻被一下拉住。
“鶯兒,放手,我必須要……”
“必須要做什麼,一月不見,已經按耐不住想見我了嗎?”
身後傳來一聲渾厚的話語,長歌一驚,轉過頭去,卻見得秦邵陽正站在身後,眉眼笑著望向自己。
長歌一愣,隨即眉間皺起。
“將軍別開玩笑,剛好既然你已經來了,就請與我說個清楚。”人隻驚詫了一瞬之後,便立即正了色。
秦邵陽有些不滿這人的反應,一月未見,竟開口就來相問。但也終究收了那副玩笑模樣,跟著長歌進了屋。
“秦邵陽,柳府的人呢?”
一進門,長歌便轉過身來正對著眼前的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秦邵陽聽了一怔,隻是抿了抿嘴,望著長歌。
“你還是去過城裏了。”
長歌點點頭,垂了眸子。
“如果你知道,還請告訴我,長歌不求什麼,隻是想知道他們可否還平安,老夫人,婉兒,尚茗煙,還有……還有……”
“還有柳珺城麼。”對麵那人緩緩開口,語氣淡的聽不出心緒。
“你一定是知道什麼的,對吧。”長歌聽了那話心裏一急,雙手拽住眼前之人的衣襟,晃了幾晃。
秦邵陽身子眸子動了動,突然一下奪過那手,將人幾步拽到了榻上。
反身將人壓在下麵,眼神裏閃過一絲狠,望著身下的人,粗粗的喘著氣。
“柳珺城,柳珺城!你到現在還想著他麼?他可是為了別人狠心將你休了棄之門外的好夫君呐!”
“反正他也不過是個在逃的階下囚,找到了又能如何,現在的罪也算的上是他報應。”
“倒是你,”一手托起那人的下巴,微眯了眸子,“不如就此隨了我,不是更好。”
一句話音落下,忽然吻上的那唇,霸道的蹂躪著,目之所及隻有底下人兒驚恐而放大的瞳孔。
“嘶……”
嘴裏突然闖進一絲腥,一下直了身子起來,手摸了摸嘴角。
一抹紅現在了掌心,同樣的顏色順著嘴角流下,還有一下在底下人的唇上,豔的令人目眩。
長歌掙紮了幾下半撐起身子,抬手用力的擦扯了下嘴角,眸子裏已經沒了驚恐,卻現了絲厭惡。
眼前的人冷冷的望了一會手上的紅,突然一個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閉上了眼轉過身坐著。
“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半晌,那人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
長歌皺了皺眉,沒去開口回答。
嘴角突然勾了幾分,秦邵陽不去管她的態度,隻自顧的繼續說。
“這是個十分隱蔽的地方,還是我當初第一次帶兵凱旋回來時,偶然發現的。”秦紹陽說著,突然頓了下,又擦了下嘴角,繼續說道:“本是準備找到小花後,便辭了官來隱退的。”
“隻可惜,人是尋到了,但……”
話沒繼續說下去,人低了低頭,手指被攥的發白。
長歌望著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張口。
該痛斥他麼?還是,該安慰他。
垂了眸子下來,二人都沒說話,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這安靜非常的屋子裏,顯得分外凝重。
半晌,塌邊的人突然一個起身,伴隨了長歎的一口氣。
“這地方,以後就是你的了,雖然你不是小花,但我之前說過的吧,就在接你來這的時候。”
“即便是騙自己的也好……”
長歌凝眉,望著那人的背影微微張了張口。
“對了,那人的話,在溪鎮。”
秦邵陽走到門口時,微微停了下步子,最後回頭說了一句。說完眸子緊了緊,抬步出了去。
長歌低頭,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樣就好了吧……”秦邵陽翻身上馬,環視一周,“在她眼裏,我隻是個騙自己的人。”
可悲的人,可憐的人。
怕到連承認自己喜歡眼前之人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