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驚險到邊關
出城是沒有什麼限製,我卻是不敢大意,將發散落了,臉上也抹髒了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太子手腳快些查將起來,那我不就白費一番心機了嗎?還會害了鳳兒。而且一個女子出門在外,也是極不方便的,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我得萬般的小心。
出城不查,而入城的人,卻是查得嚴了,怕奸細混了進來,也不願過多的人進城,怕憂亂了京城安平。
有很多自願去邊關的熱血男兒,押送著大量的物資北上。
我加入了其中的一個隊伍,這樣比我一個單身女子北上更好。
走了十多天累得雙腳起滿了水泡,也沒有人叫一聲苦,叫一聲累,鉚足了勁兒地往邊關走。
越走,越是不忍心啊,一路上看到好多人流離失所,麵黃肌瘦,泥塵撲麵,一家老小扶老攜幼都往京城去。
隻差個兩天就可以到後援的地方,毒辣的太陽穿過林間的樹蔭,照得人身上一陣陣的灼熱。
我們誰也不知道,一場災難就要靠近我們。
大中午的,趁著煮飯之時,大夥就難得地歇一歇。
我找到有水的地方,淨淨手,也洗淨了臉。
掬起清涼的水,細細地喝著,有些興奮啊,就要到邊關了,就要見到他們了。
人家隻當我是男子,也沒有多看一眼。我也盡量不顯露出自己完整的相貌。哪管秋老虎熱得發狠,也不顯露出自己女子的相貌。
一陣陣馬蹄聲響起,然後有人大聲地叫著:“強盜來了,快跑啊。”
慌亂的叫聲、馬嘶的聲音還有打鬥聲,都交織成一片。
去嗎?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對抗。不去嗎?我就縮在這裏嗎?
我還是往上爬了,同是一道人,就算死,也不能潛逃啊。
我爬了上去,卻發現,這哪裏是強盜啊,那狼煙滾滾而來的,豈是幾百幾千人。
“都給我站好,站到一邊去。”一個大胡子揮著鞭子,朝著驚懼的人大大喊叫著。
大胡子揮著鞭子,呼呼生風,“攔得正是時候,斷樓破邪的支援,來人,都押著回大遼去。”
這些大遼的人,竟然打到這裏來了。
那七皇子,一定傷得很重很重,很無能為力了。
難道,燕朝就沒有人挺身而出,擋住這些危機嗎?
才出虎口,又成了階下囚。
跟著大多人,低著頭,在上萬的大遼兵監視下,下了山坡。
“男的都拉去做苦力,女的扔到紅帳裏去。”雄渾的聲音響著。
驚嚇到了我的心,所謂的紅帳,就是軍妓。
大胡子又看中了人群中的一女子,一手扯了出來,細看一眼,哈哈大笑著,將顫抖的女子抱入懷中。
女子哭著,掙紮著,哭聲,如一把把的刀,刺入心裏去。
這就是戰爭打輸的後果,燕朝如此的破弱。讓人任意進來,踐踏這裏的土地,掠奪這裏的糧食和女人。
女子大叫一聲,就沒有了聲音。
那大胡子丟下她,“奶奶的,晦氣,竟然咬舌自盡。”
燕朝女子,何止一個堅貞了得。
閉上眼,滿眼是淚水,國破家亡就沒有了規範,沒有了尊嚴,隻能用殘酷的死,來寫下最後的命運嗎?
幾匹輕騎踏塵而來,在大胡子的麵前說著話。
大胡子躍上馬,“趕快回營。”
鞭子揮起,趕著我們跑著走。
還沒有找到七皇子的軍隊,就先被人擒住了,出師未捷身先死,糧沒有送到,反倒是身陷大遼。
跑跑走走讓人催著趕了大半天,就看到了大遼的兵營。
北嶺處於燕朝的西北方向,現在卻讓大遼給侵占了,想必七皇子是撤到了東邊。
我好擔心他,必定是傷得太重了。不然他不會不趕大遼出去的,而退避到了東邊。如今讓人占了燕朝之地,還阻住了一些物資的捐助,他一定心急如焚了。
為頭的就憑著一腔熱血,沒有調查清楚就是這樣,遺憾地落到大遼人的手中。這也怨不得人吧,戰局一夜變千裏,什麼事也是說不準的。
我看到了耶律重和那紅衣女子柏兒,帶著大批的人馬齊來。
大胡子對他們畢恭畢敬的,耶律重瞧了我們的隊伍一眼,有些輕笑,又有些得意,拍了拍大胡子的肩。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關在一塊兒。已是秋涼之時,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生輝。
他們並沒有殺了我們,而是都綁了起來。
如果我猜測沒有錯,是想用來威脅七皇子吧。
戰爭的殘酷,還有風雲變幻,真不是我們能料得到的。
天地如此之大,人太渺小了,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
七皇子會收到消息的,但是,我們都不想拖累他。死呢,又覺得不值,唯有找機會逃出去。
關押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大遼的人讓我們都去搭帳篷。
他們也是剛剛移軍到這裏,傷了七皇子之後,又一路打了進來。
現在七皇子退到了南水一帶,而他,占據了北嶺。
如不是想要先殲滅了七皇子的銳師,就可以一直南下,殺到京城了。
其實,他無需太多的顧慮,京城,已亂成了一團。
北嶺後麵就是大片的山嶺,依山而駐,想必是要和七皇子大戰了。
晚上我們都得去喂馬,大遼的馬馬壯膘肥,威武非凡,他們就是騎著這些馬,來踐踏燕朝的大好江山啊。耶律重的野心,早就顯露出來了,就在黃山的時候。
我有些篤定耶律重不會殺我,大概也是我不怕死,好幾次在生死門邊轉悠的時候,我都過去了。
馬廄裏,成千上萬的馬集在一起。
我藏身在馬匹中間,待一個個都出去了。
巡邏隊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我,我才慢慢地出來。去摸牆上的火把,太高了,也夠不著,我跳著。感到後麵有人看一樣,我一轉身,就看到黑暗中幽黑的眸子。
重重地拍拍手掌,在黑暗中清亮異常,然後燈火亮了。
我看到了耶律重帶笑的眼睛,“真巧啊,初雪,是不是想放火?”
我心裏暗自惱恨,一顆提起的心,又降落了下來。是不是他早就發現了我?大概是不想我亂猜,他一聲口哨,馬都集到另一邊,我的四周,空空如也。
“初雪,我本以為今天晚上樓破邪會有動靜,沒有想到抓到你。早就聽聞你死了,我倒是不信的。”他得意地笑著,“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哼。”我高傲地抬高了頭,不理會他。
“如今落在我的手中,你想必也會說‘要殺便殺’是吧!”他輕輕地嘲笑。
是的,我便是如此想的。
不知從哪裏來的箭,劃破風的聲音,射在四周的火棒和幹草上。
耶律重舉起劍擋,一手欲上前抓我。
我焉能等著,四周亂了起來,馬最怕火了,嘶叫鬧騰著,往外衝去。
無論是誰的口哨聲,都沒有用,馬還是亂作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