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樓破邪(3 / 3)

她跟我發脾氣,因為上官雩。

她不知道,我心裏多難過。

耶律重的到來,是來示威嗎?是欺我燕朝無人嗎?

父皇我不想多提,可是,我不想耶律重在燕朝橫行,要是太無事,他就總會想著初雪。

而且他還會去調查很多的事,包括軍力等。

我夜裏去行刺他,很驚險的事,我從來不讓身邊人知道,畢竟,我都信不過的。

那天晚上,耶律重受傷了,而大遼帶來的高手,包括耶律重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我也受傷了。

我回來的時候,她睡得好安詳,我覺得心都暖了起來。

可我還是不想讓她發現,知道得多,對她沒有好處。

我硬著聲音叫她快走出去,細心的她發現了有些怪異。

一手按我的肩,讓我痛得輕叫出聲,她竟然就掀開我的衣服要看是怎麼回事。

看到了我的傷,看到滿衣服的血,她淚水在打著轉。

什麼傷都不重要了,離得好遠。

輕輕地上藥,讓我覺得,她就是我的親人,最親的人,一個我能相信的人。

我能相信她嗎?倪初雪,不是我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我一直很相信她。

我是看對人了。倪初雪很小心,而且很關心我,書房裏,細細的關心和侍候,有她的相陪,我覺得痛得很值得。

她知道我去刺殺耶律重的時候,眼神光彩熠熠。和她辯時勢時,她美麗得比星子還要燦爛。

她懂很多,而且,她比好多的女子都明白,有國才有家。

她也是一個熱血的女子啊,我笑,我願意一輩子都受傷了,這樣,她可以照顧我,可以跟我談心,可以自在地麵對我。

後來,我帶她出去,帶她去騙耶律重。

她從愕然到明了,在馬車上的種種,到現在,我永遠都記得。

她的俏皮,她的可愛,她的笑容,印在腦海中,誰也比不上。

要說美人的話,皇宮裏最多了,什麼樣的美人都有,沒有一個人及得倪初雪一半。

多美啊,她笑,她鬧,她給我上藥,她給我的,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我總是尋求著她的身影,我喜歡看她睡在我的床上,她心疼我,幫我瞞著,也不告訴誰。

書房裏,靜靜地相依,她的眼神,讓我晦澀的心,都變得躍然起來。

可是,潛逃的上官雩居然進了宮裏,就混在一群工人之中。

於是隻專心於我的初雪,又開始若有所思了。

我看到了,那一瞬間,我的心在痛。

我很想殺了上官雩,反正,他不過是一個“工人”,可是我怕,我竟然怕她會很難過。

我寧願自己難過好了,她回來,在假山邊對水理妝,還自在地笑著。

她知不知道,她的笑,像是一把刀,往我心裏生生地刺進去。

不過是一個宮女,可我很尊重她。

我不想讓她恨我。

耶律重相請,我帶著她出去,她似乎若有所思了。

我抱她的時候,她以為是正常吧,其實,我緊張得手都顫抖了。

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耶律重的麵前吻她,親她,抱她,說她是我的。

為什麼,她還是不懂呢?

她不喜歡我。我不明白,無論哪方麵來說,我都不會差於上官雩,她為什麼不會喜歡上我?而且,她麵對上官雩還會有重重的困難。

可感情也是說不清的,不是嗎?美人無數,我也就隻喜歡上她了。

我喜歡看她吃東西,像是貪吃的貓一樣。

我夾什麼,她吃什麼,可是,那眼神卻是看著某一盤。我明了她的心意,偏就不夾,她用力地嚼嚼,當我成就了她的意願,她笑得眯起了眼。

到最後,她才發現我沒有吃,有些抱歉地笑,再給我張羅。

去外麵吃飯,回來的時候,我又吻了她。

她醉了,她也不是很清楚。

那可憨的神態,嬌美的女兒家氣息,比天地之間的所有,還吸引我。

我親她,我抱她,一切,都變得自然起來。

我想,初雪是明白的。

時勢在變化,耶律重的意思我也有些明白,無非是將初雪往我這裏推。

我不太清楚為什麼,就算初雪成了我的,而對耶律重又有什麼好處呢?初雪也明了一些,離我有些距離了。

叫若風的女子糾纏著初雪,嚇得她掉入湖中去。

那水可是冰一樣冷啊,她說,是若風嚇她的。

兩個無關聯的宮女,怎麼會認識呢?我知道倪初雪不會去招惹別人。

若風和太子之間的事,誰也說不清楚,總之是若風跟了玉貞,隻是時不時地,還會到東宮去,這斷然不會因為太子約了初雪出去。

我也希望,能抓著她的手,讓她笑著走在上麵。

我更希望,我能抓著她的手,她扶持著我走過去。就算是走上一段,我也是心滿意足的。我一個人在上麵走了一會,孤寂得心都空空的。

我想,我不該看見倪初雪的,不該因為她的不同她的才情,而喜歡上她。

可這該死的喜歡,讓我禁不住自己的心,一直想要靠近,靠近。

我想,縱使我再禁閉得黑暗如冰,她的一笑,或者是一個眼神,都會讓我追隨。

她熱得好厲害,我讓人照顧她,夜裏,她還一直叫著。

我抓著她的手,我撫著她的額,我好心疼她。

整夜整夜地,我守在她的床前。

她喜歡花,我早早趁沒有人的時候,就采了一些放在她的窗台。

她卻像是刺蝟一樣,張開了刺,刺得我鮮血淋淋。

她拒絕我的靠近。

聰明的她,發現了我很愛很愛她,發現了所有的人都把她往我的身邊推。

可是,並不是我想要她這樣子的,我隻想她快樂。

我已無藥可救了。

她的笑,她的生氣,都會讓我眷戀不已。

我對她說,初雪,我寧願你殘忍,也不要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什麼也看不到。

我對她的情,不是虛假的。

殘忍一點吧,不是那所謂的什麼朋友。

情是兩相牽引的嗎?她也禁不住,一次次的親吻,代表的是什麼呢?

我把心思放在追查若風的身份上,卻發現,她是大遼的奸細,太子留著她在宮裏幹什麼?我不信太子會不知道。

而她,跟著玉貞,又恐嚇初雪,又想幹什麼?

初雪和耶律重之間,似乎有些關係。

他欣賞、喜歡初雪。每一次都喜歡逗著她玩。她像小老鼠一樣,總是縮著頭。

一直查到初雪的身世上去,種種的相像,還有初雪娘的種種,我發現,初雪有可能是耶律重的妹妹。

這也能理解,為什麼耶律重把初雪推給我了。

他看出了我眼中對初雪的愛,把初雪推給我,是想要和我結親,再攻打我燕朝的時候,我斷也隻是一個不出聲的人。

可是,他錯了,我喜歡是喜歡,而燕朝,還是燕朝。

國與情,我斷不會弄亂。

初雪也不會盲目到一切不懂的地步,她的高傲,是耶律重少有領教的。

她對權力的不屑,也是我最喜歡的。

她斷不會由耶律重去擺弄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