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她心裏有我(3 / 3)

我誰也不怪,隻怪自己無能為力。

第四天,上官雩來給我上藥,我問他,為什麼要來邊關,那初雪呢?怎麼辦?

“你以為皇宮容得下我的存在嗎?”他輕淡地說。

我有些苦笑,這倒是真的。

“初雪,太子會幫她的。”他輕淡地說著,可是我還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痛。

我執意要知道,“我不會讓你在我的軍營中的,下午我就讓人把你送回京城。”刻意加深的送,就是押送著。

他緊抓著藥,“樓破邪,你直接問就好了,事到如今,我有什麼不能說的?樓家的人,都是渾蛋。”他大聲地罵著。

我想,罵得可真對,樓家的人,都是渾蛋。

“太子不允許初雪出宮,而且,初雪在宮裏有那麼多的牽扯,你想要把她活活地撕成兩半嗎?我從來就不想要初雪難過,不要初雪難選擇,我會替她選擇。”他眼眶有些紅了。

“可是初雪會難過的。”想到這樣,我的心又裂痛起來了。

她一個人在宮裏,要承受著多少的苦與痛啊。

早知如此,還不如我不要認識初雪,我寧願一個人百年孤寂好了。

合上的眼,有些濕潤。

他沒有說話,可是上藥的手,卻有些僵硬。

我知道他其實很在乎,好吧,宮裏離得那麼遠,“我們都要好起來,把大遼給趕出去。隻要有我在,我決不會讓耶律重傷害了初雪。”

他悶悶地說:“是的。”

於是才過了幾天,我就提著大刀和將軍去阻止了大遼過南水,我的傷口在扯痛,可是我還一直不放棄。

我們贏了,大遼終究是不習慣水戰,阻止了他們過南水,可我也沒有力氣了,趴在馬上,任它行著。

上官雩騎馬而來,就在我的麵前當著將士的麵怒吼:“樓破邪你是不是找死?這個時候,你居然出去,要是扯開了傷口,非得十天半月才好。要是再一刀,你就直接去見閻王。”

他罵得我一點麵子也沒有,我卻感到了一種真摯的情分。

我的哥哥們啊,從來沒有一個這樣關心過我的。

如今就算我在邊關,他們不會關心我受傷多深,會不會死,隻會想著,到時候,兵權落在誰的手上,要是一輸了,就得快些逃了。

我帶著笑說:“我把耶律重的人馬給打走了,一旦過了南水,這裏的人就極難平安,就會死傷更多。”

“那你的傷呢?”他叫著。

我長吐一口氣,“我還真不行了,上官雩,我不知道我這一次能不能挺過去,你要帶初雪走。”不能留在那吃人的皇宮,會把初雪給吞噬的。

說完的時候,我眼前一黑,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隻有我後麵的人才知道,我後背,幾乎是血糊成一團了。

後來我才知道,上官用了幾天的時間,才將我又從鬼門關追了回來。

但是,他緊繃著臉,不再跟我說話。

我想,我需要好好地養傷才能再戰。

大概是大遼的人知道了,我的兩次重傷,終是熬過來了,上官雩功不可沒,大遼的人暗裏來綁上官雩。

我挺起身帶兵追,就在南水追上了。

耶律重在水的對岸看著我說:“七皇子,你何苦呢?跟我們大遼作戰,你遲早都是一個字———輸,而且這上官雩跟你爭倪初雪,值得嗎?”

我輕笑,“耶律重,你太小看我們了,不是他跟我爭倪初雪,她本來就不是我的。我既然到了戰場上,就是一個將軍,我會用盡我的全力來保護燕朝的每一寸土地,身為將士,就應該戰到底,戰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有今天就沒有明天。”

“倪初雪的身份,想必你們也略知一二了吧,樓破邪,我把倪初雪嫁給你,以後你就是燕朝這土地的治理者,隻是臣服於我大遼。”

他說得令我發笑,他是神嗎?不是。就算是,憑什麼要我聽他的?

“我燕朝,不是你說了算的,耶律重,我樓破邪要是早臣服於你,你的心機也就沒有白費了。”本來,他是一個了不起的梟雄。

可是那些算計下來,如何讓人看得起?他可以擺弄很多的人,卻無法擺弄每一個人的心,“有我樓破邪在邊關的一天,終不會讓你耶律重在燕朝放肆。”

“好,那你想救上官雩是吧,你把你的大腿給砍兩刀,挑了你的腳筋。”耶律重殘忍地說著。

他又輕淡地說:“樓破邪,你可想好啊,隻要上官雩死了,或是在大遼,倪初雪就會永遠死了心地跟著你,我大遼也不會虧待於你。還有一個就是你死了,什麼都沒有,值得嗎?”

這有什麼難的呢?我抽出了刀,看著他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是一個將軍,有今天,沒有明天,我燕朝的兒女,斷然不會是怕死鬼。”

“對。”後麵是氣震九天的聲音。

我的部下,一個個眼睛都紅了起來。

隔著南水,兩方人馬的士氣完全就可以看出來了。

上官雩被押在南水的中間,我看到押他的那些人,有一個還是大將,有幾個我卻是不清楚,而上官雩一次一次地治好了我。

“樓破邪,你這條命是我救的,現在你得聽我的。”他大聲地叫著,“殺過南水,趕走耶律重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

“不就是兩刀嗎?有什麼不值的!”我看著耶律重,“大丈夫說話一言九鼎,我可以砍兩刀,挑了左腳筋。你把上官雩放了,既然你說倪初雪是你的妹妹,那你就做一回真正的男人,別讓你的妹妹傷心。”

“成。”他說。

我一咬牙,刀落下,砍在我的左大腿上,那種痛,幾乎讓我暈了過去,我還掄起了刀再砍上一刀。

痛,將我全身的力氣都給抽走。

接下來,就是腳筋了。

大概是我痛得沒有力氣,後邊也不知是誰一拍我的馬,大刀隻是輕落而下,血濺了出來。

我強忍著,我不能暈過去。

“放人。”耶律重揮揮手。

那幾個人解了上官雩的繩索,他又遊水回來了。

我看到耶律重拉馬回頭,我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真要打起來,我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幸好,他走了。

我也從馬上滑了下來,幾個手下接住了我,大聲地叫著:“快抬七皇子回去。”

一高一低的,還是藍天,上官雩脫下衣服緊緊地包著我的左腿,眼眶一紅罵著:“你發什麼瘋呢?我的命焉能和你的相比?”

“你的命比我珍貴。”我痛得隻能笑著,“你可以救很多的人。不過隻是砍了兩刀,沒有什麼的,你還是可以替我治好,要是你有什麼事,倪初雪怎麼辦?她會很傷心的。”

“那你呢?”他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我輕笑,“我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