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同愚禪師(1 / 2)

池仇作勢給周氏撫背,丁掌旗見了隻不過扭過頭去,方才的話,他也基本認定了昨夜周氏和死者王氏一樣,都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心中自然也未將周氏當作良家婦女。

宴菟兒更無閑暇理會這些,遊學兩年,能夠經手的案子少之又少,每次回到宴湖堡,她都忍不住將所學的在宴湖堡用上,可惜案件哪有那般湊巧,結果更多的南頌學到的用在錦局體製變革上。

封閉保守的河間諸侯,將自己的子女安排到大頌朝學習,回來之後或多或少的改變著河間的政務環境,河間稱之為遊頌學派。

宴菟兒渾身充滿著青春的活力,能夠在新發的案件中一展身手,讓她興奮不已,正在林中穿梭,試圖找到一些別人未曾發現的線索。

“丁叔,死者當時死在哪裏?”

“就在你腳下。”

“啊”驟然聽到這個,宴菟兒驚的如同小兔子,嫩白緊致的雙腿晃動,池仇不由得心頭一動。

“都跟你們說了,死者的位置要畫個圈。”宴菟兒很不滿意錦局的辦事能力,人家大頌早就有了一整套的刑偵方式,既科學又有效,偏偏宴湖堡這些榆木疙瘩怎麼也學不會。

丁掌旗搓了搓大手,他算是錦局裏接受這些新理念比較快的了,否則也不會被提拔上來做總旗,奈何底下的人素質參差不齊。

“說了,不要靠嘴巴說,要用製度規範起來,第一個到現場的就要拉警戒,仵作到了,就要畫屍線,這個老尤太不像話了,開了吧。”

“老尤,上次已經被你開了。”

“哦,是嘛,那這次仵作是誰?”宴菟兒蹲在地上,漫不經心的問到。

“是,是小尤。尤白,老尤的兒子。”

“那個白兮兮,見到殺豬就哇哇亂叫的白小尤。”宴菟兒不滿的看著遠處的丁掌旗:“不會吧,不是讓你們去招一個學過屍科的後生嗎?”

丁掌旗額頭冒汗:“這仵作是個賤業,問過了,沒有誰學過屍科。”其實宴菟兒並不知道,能夠遊學的大多是他們這種諸侯子弟,要麼是領主的長子,一般都在南頌的棲霞學宮學習“六藝”,誰會像她一樣對屍體感興趣。

仵作不僅地位低下,而且工資微薄,很難養活一家人,一般都是賤民擔當,其實河間並沒有賤民、良民的說法,但有一點,你做了仵作人家就當你是賤民了。所以一般都是子承父業,代代相傳,老尤被宴菟兒一句話開革了,其實並不影響他什麼,錦局找不到專職的仵作,還是會私下找他,每檢驗一次屍體,屍親和局子自然奉上“開檢錢”、“洗手錢”。正所謂“人要臉,樹要皮”老尤被一個女娃子擠兌“業務能力差”他再也沒臉接這個活了,更是一病不起。他原本也不讓小尤介入錦局的仵作之事,還好小尤孝敬,私下接了這些事情,好給父親弄點買藥錢。

“沒人學屍科嘛?多有趣的事情呀。”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丁掌旗渾身打了一個冷禪,人家的郡主、縣主什麼的都學的琴棋書畫、烹飪育兒,再不濟的也就是舞槍弄棒,好歹河間諸侯以武立世,也算是武家傳統,咱家的小縣主腦子裏都裝的啥?居然喜歡解刨屍體,去年他跟著宴菟兒做過一次,這上過戰場、殺過敵人,血肉橫飛見怪不怪的丁掌旗,見到手術刀割開一個死人的皮膚,愣是三天三夜沒吃東西----太殘忍了。

周氏漸漸緩了過來,挪開身子避開池仇。

池仇五指張開,站起身子,先去旁邊掀開白布,王氏臉色煞白,脖子上掐痕,很是明顯:“好厲害的抓痕,此人五指有力,似乎有些武功。”

“哦?”宴菟兒扭著曼妙的臀部走了過來:“你會驗屍?”

怎麼隨便說一句都跟驗屍聯係上,這女子白瞎了這份絕色,池仇搖搖頭:“我不會驗屍,但眼睛不瞎,你看這頸側,兩邊各有四個凹陷,說明此人是指尖用力,這是長練鷹爪功的習慣。”池仇在王氏脖頸之處比劃了一番,更加認可自己的想法,平常之人就算力氣蠻橫,掐住脖頸也會整個手掌用力,那麼指痕必定由淺到深。

“哎喲。”池仇後頸吃痛,轉身看去,宴菟兒又一個劍身就敲了過來。“你幹什麼?”

“你是說我眼睛瞎。”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池仇哪裏想到這小縣主觀察不仔細,脾氣還不小,又不敢還手,當下狼狽不已。

丁掌旗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卻沒有絲毫出手幫助的意思。

不過池仇不得不承認,宴菟兒比起丁掌旗這些人來說,更加在意一些細節的收集,隻不過經驗尚且不足罷了。她前前後後,把整個後院走了兩三遍,認真的模樣,很難讓人想到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小縣主,在這點上池仇還是很佩服她的。

池仇和周氏都接受了問詢,丁掌旗很快將追尋目標定在了兩個包襆頭的人身上。

至於小縣主如何屍檢池仇不得而知,現在的他正有其他事情鬱悶無比。

“小池施主,如何麵色如此難堪?”同愚禪師正在他的草廬裏品茶。

“受不了了,那王氏一家人當真是不可理喻。我隻不過是昨天夜裏不小心看到了王氏與兩個男子苟且,若是平常,我也不會說,不會宣揚,這不是出了命案嘛,人都死了,還非說我汙她清白,吵了我一下午了,當老和尚你這裏避一避。”池仇也是無處可去,抓起茶杯,牛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