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第花的哀愁和周氏的苦難,池仇不得不好好打算一下未來,或者說這個冬天該如何過了。
至於做什麼,他已經有了決定,俗話說“賤年餓不死廚子”,不管時代如何,光景如何,是否災荒,當廚子都是要做飯的,而人都是要吃飯的。尤其是想起《五胡錄》那位被俘的廚子將軍,做個廚子絕對是不二之選。
當然做廚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廚藝刀工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講究的是日積月累熟能生巧。池仇卻不太在乎,論刀功他可能排不上號,可夔牛行呀,這貨別說殺羊了,就是殺“本家”也是杠杠的,絕對是個好屠夫,不過此時做羊肉串、水煮牛肉,估計賠個底掉,不但進貨沒現錢,就算做出來,也沒幾個人吃的起。
但還有豬心、豬肝、豬肚、豬腎、豬大腸之類的下水,是不是已經在此地流行,他雖然不得而知,可隻要會處理豬下水,這玩意做出來的鹵煮,絕對是碼頭、貧民窟、工地,最為暢銷的東西,此時此刻的宴湖城就如同一個大工地,城主為了留下這些流民,以工代賑的法子是沒得跑了,疏通運河、建造城牆、運河拉纖都是用苦力的。這些人吃不起肉,但是若是有口味正宗的豬雜湯,必定能夠引起共鳴。
既然花生、紅薯、土豆都流入國內了,想必花椒、胡椒、辣椒、玉米在這個五嶽也能夠找的到吧。池仇信心滿滿,還找到一個文士借來鉛筆和紙,努力回想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可惜有些人天生記憶好,許多東西看一遍聽一遍,就能複述個八九不離十,他並不是這樣的人,隻要他做過的,比如清洗豬下水,比如如何熬湯,比如如何熬粥,這些的步驟他都一點一點用筆記下。而如何做火鍋底料、如何做調製鹵水,這些想的起來的步驟和材料也都先寫下來,以後自有辦法找到合適的人來開發研究。
寫著寫著池仇有些餓了,趴在桌子上眯上了眼。
而此時在城堡之中金香園裏,一處望湖的雅間,房間很大,有庭院、月樓、環廊。
樹木、屋舍、花叢,流水、小橋影影綽綽,丁飛煙從門外進來,見宴菟兒還在屋內徘徊,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邊,道:“菟兒,我回來了。”。
“打贏了?”
“沒有打。”
“舍不得?”宴菟兒很好奇的看著丁飛煙,她知道她去找池仇報仇去了。
丁飛煙停下來,站在窗口,歎了口氣,“今日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跟他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其實今日丁飛煙想起那天的事情,就越想越氣,雖然自詡江湖兒女,卻被人襲了胸,說什麼都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原諒的。當她去的時候才發現是施粥的時辰,於是她呆在塔樓裏,坐等池仇落單,今日廣場上的一幕看的真真切切。
宴菟兒坐在丁飛煙身邊,一直靜靜地聽著,待她說完,突然高叫一聲道:“真的?這當真解氣,這些嚼舌頭的長舌婦,就該好好收拾。”一向冷冰冰的宴菟兒居然鼓起掌來。
“你莫一驚一乍的,沒有點女兒像。”
宴菟兒喜紅,今日一聲暗紅收領勁裝,束發,腰間別著雙魚玉佩,配上她那份英氣,走在街上認成個相貌俊朗的男子也不為過,隻不過她並未刻意遮掩脖子和上圍,一般人倒也不會錯認。“女兒像,女兒樣,難道女兒就得端端坐在那裏繡花、讀書嗎?我解剖屍體的時候不也是很安靜。”
丁飛煙掩嘴而笑,這個宴菟兒當真古靈精怪,“這種事情也能比的?”
宴菟兒歎道,這個話題已然討論的無趣了,改口說道:“早知道有這麼一場好戲,我也跟你去了。何必呆在牢裏看他們用大刑,血腥又無趣。”
“你還怕血腥?”
“我喜歡的是解刨屍體,屍體是死的,割開又不會血肉橫飛。”
丁飛煙拍著胸口,表示聽不下去了。
“好啦,我們屍科講究的證據,你爹也是,非要用大刑,打的人家皮開肉綻的,這叫屈打成招,得出來的供詞又有什麼意義。”
“他們還沒招?”丁飛煙知道自己父親,並不是愛用大刑的人,昨夜她追上那兩個行商,人家隻是狡辯,後來丁掌旗到了將他們帶了回來,連夜突審也隻承認跟王氏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