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並不是那種對下女另眼相看,不在乎死活的人,雖說王茗慧與李遠勾搭,在河間,犯了這種事情的女子,被相公打死也不會掀起波瀾,想起王茗慧喝把盞酒的豪爽,池仇不免憂心忡忡:“你不會認為厲光元害了王茗慧,跑了吧。”
李遠歎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就是我害了她。”李遠抓住池仇的手:“你幫我去一趟厲家,去看看。”
池仇點點頭。
“你明天去城衙,就說是我的意思,要一個追逃令。”
“追逃令?”
李遠解釋道:“帶著這個令,到了厲光元家的虎嘯鎮,可以讓鎮兵隨你一起去捉他回來。”
“動靜這麼大,不至於吧。”這哪是找人,完全是捉逃奴的意思呀,厲光元也算是士子,家道中敗後,委身給地位同樣不算高的李遠做了侍從,名義是侍從,但事實上卻屬於買斷形式的奴婢,隻不過一些為了撐門麵的家族並不會對這些落魄士子太過苛刻,一般犯了錯,甚至還幫忙遮掩,現在李遠居然派兵追討厲光元,等於將厲家最後一絲顏麵給踩到了泥裏。
“不以這種方式,有什麼理由將他追回來呢?要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侍從不告而走,而是讓你將王茗慧帶回來,隻有追逃令,你才有這樣的權力,否則就算是厲光元隨你回來,他家人依然可以將王茗慧處置。”李遠歎了一口氣:“隻怕就算明早去,也未必來得及。”
瞬間,房間的氣氛讓人窒息,厲光元的行為太過古怪,連夜出走,肯定是大事,說不定厲光元早已處置了王茗慧潛逃了。
池仇安慰了李遠一番,又去了一趟李遠院中,院子裏收拾的整齊,按照李遠的描述,王茗慧昨夜送小彘去界堂之後回來收拾完碗筷才被厲光元帶走的。池仇估算了一下時間,王茗慧起碼在十點以後被相公帶走。
厲氏夫婦房中也無打鬥痕跡,相關的物件並沒有帶走,池仇翻開了幾個櫃子和抽屜,大部分物件齊整,根據擺放的空隙,兩人離開,一些精致或者緊要物件還是被帶走了。而被子一角還有一支發釵,上麵刻著龍飛鳳舞的王字。想來是王茗慧不小心掉落,兩人收拾的時候沒有發現而遺留的。
池仇又檢查了李遠的房間,並無翻找的痕跡,李遠交代的幾處放錢的位置,池仇看了,錢財俱在,看來兩人並非求財叛逃。
這時一個人影從外麵走了進來,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池仇:“你在這裏做什麼?”
池仇嚇了一跳,因反光,瞧不清來人模樣:“誰?”
“齊效妁。”
池仇借著燭火,徑直走到她麵前:“嚇我一跳,原來是齊大夫,你怎麼在這裏?”
齊效妁上下打量他一眼,生硬道:“好像這話該我問你吧,你怎麼在李郎官院中,鬼鬼祟祟的,翻找什麼?”
池仇知她誤會了,連忙解釋。
聽完齊效妁放下心來:“我正路過,見院中有燭火,還以為進賊了呢。”
池仇小聲咕噥了一句:“哪有賊被嚇的半死的。”
燭火下,池仇麵相可愛,齊效妁也忍不住笑了。“既然無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