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見了眉頭直皺,這要是喝暈了,事情還怎麼辦呢?董娥娘按住池仇使了個眼色,上前與邢賈二人調笑,邢賈高聲吟唱,忽然賈邢把董娥娘抱進懷中,大廳的氣氛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董娥娘格格嬌笑,嘴裏罵賈邢不老實,那張嘴皮子厲害的,瞬間就給他灌了三杯酒,賈邢被灌酒,那邢賈也不上前相勸,摟著旁邊的女娘搓來揉去,整個場麵頗為淩亂。
“你那美人呢,不會真的一天下不了床吧?”邢賈有些著急:“方才你說的機緣……”
“來來,池兄弟,你去慰問美人兒這麼久,該罰三杯。”賈邢被那董娥娘灌了三杯,心中不服,卻又不敢招惹董娥娘,聽到邢賈這般著急,心道,急啥,難道你忘記了,酒要喝好才能馬到成功。
起身捉住池仇的手,就把酒杯往他跟前相湊。
邢賈與賈邢一同行商,自然曉得賈邢有意打斷他的話,明白自己著急了,也舉起酒杯罰池仇三杯。
池仇自是理虧,也不躲閃,連下六杯,惹得眾人連連高叫,大呼過癮。
趁他喝酒的檔口,邢、賈二人私下密議了一會,兩人各司其職,剛準備開口,就見歡娘慌張而來,進入雅閣,神色緊蹙,似有大事發生。
董娥娘氣道:“沒規矩的,怎麼這般就進來了?”
歡娘惺惺作態,說道:“各位爺見諒,多有得罪,望爺恕罪。”
邢賈本想將話題轉到那“機緣”之上,被歡娘打斷,也隻得捺住心中滔天的不滿隨意道:“無妨,無妨。”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娥娘,外麵有人鬧事。”
“哦?”邢、賈二人皆詫異,這章台樓閣,哪個沒有後台背景,如何還有人敢如此鬧事。
董娥娘遂道:“不會他們那些人又來了吧?”說完安撫眾人,嘴上說是沒事,卻慌裏慌張的先行出去了,臨走前對歡娘說道:“你且陪著幾位客官,仔細點,若有不周,我可不饒你。”
歡娘忙舉杯,奉敬三人。
池仇起身接酒道:“到底何事呀?”
歡娘扭捏回話:“哎,原本咱們這章台也有貴人相幫,隻是前幾日,不怎麼那貴人吃了官司,這不,街上的一些阿貓阿狗得知,就這個時候上門打擾,煩死了。”
邢賈開言道:“為何這個時候來?”
歡娘歎道:“現在時間剛好,若是此時聚客多了,夜裏自然跟著熱鬧,若是此時聚不上客,夜裏冷清,別的客人以為咱們露水的姑娘姿色平平,歌舞不精,自然就不會進來了。”
“好手段,所以現在鬧事,你們怕耽誤,不得不施舍點?”
“可不是,煩都煩死了。”歡娘舉杯:“哎,不說了,等我們那貴人出來,把這些乞兒都給拿了,就好了。擾了諸位客官的興致,奴家在這裏給諸位賠罪了。”
池仇聽了,故作一歎:“哪位貴人呀,有這般手段。”
“也不是用啥手段,我們那貴人就是貴人,知道我們這些妓家也都是勞苦命,賺的是骨血錢,平常安排手下嗬斥這些流氓無賴阿貓阿狗,隻要有人巡視,這些潑皮也就老實了。”
“你說的不是丁掌旗吧。”池仇訝道,然後饒有深意的看著邢、賈二人,裝作失言,手捂嘴,那意思就是:哎呀,讓你們貴人進去的就是麵前這兩位,你們的苦難算是找到正主了。
邢、賈二人一聽,也是一窘,對望一眼,沒想到丁掌旗還頗得人心,酒醒了一半,生怕說錯了話。
席上兩位主顧,無情沒緒,池仇也有點微微犯窘,兩人不接話,後麵的戲不好演。
不一會董娥娘進來,左一句倒黴,右一句叨擾,又把其他姑娘哄了出去,讓她們上街拉客,說是都這般閑散,就等著關門歇業等話。弄得賈、邢二人頓時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
董娥娘又道:“若是能將丁掌旗撈出來,就好了,隻是不曉得是犯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