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穿著白襯衫自如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浸在罵罵咧咧中的張雄這才注意到他,不禁瞳孔地震。
他試探著:“阿萊小兄弟?”
阿萊點點頭,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著張雄:“怎麼了?”
張雄下意識低頭看自己手中的黃符,忽然鬆了口氣,親親熱熱的往阿萊那邊湊,說:“阿萊小兄弟,你不冷嗎?是不是沒有厚實衣服,要不然我送你一條?”
阿萊:“不用了,謝謝。”
他不冷,張雄也能看出來,送衣服不過是蹭過去的借口。
到阿萊身邊,他又看了自己的黃符一次。
那是一張他花費了讓他肉疼的流血價格,兌換來的半永久探測符。
和知夏那個有相同的功能的同時,還能探測出許多東西。
比如,三次防護盾是否還起效。
唯一的限製是不能對多人使用,一個副本隻能對一個人用。
讓張雄放下心的是,阿萊身上的防護符一次都沒有觸發過,他不禁嫉妒起來阿萊的好運。
“你昨天晚上在哪兒過夜?”張雄忽然問道。
他非常好奇,這座醫院裏,除了係統安排給他們的臨時宿舍,居然還有安全的地方嗎?
阿萊不假思索的說:“休息室,你不是知道嗎?”
今天早上明明他們在休息室門口相遇了。
張雄當然知道,這不過是他用來搭話的借口,況且,知道是知道,原因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他惱怒阿萊不識好歹,明顯他是在詢問原因,卻給他裝傻?
碰了個軟釘子(自認為),張雄哼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倒是想出去探索情報,然而他一邁出這個大門,就會被所有醫生護士病人探照燈一樣的目光死死盯住。
還會有麵色僵硬蒼白的病人,用誇張詭異的笑容攔住他,僵聲詢問:“張醫生,你要去哪兒呀?”
然後他就被迫回到了辦公室。
其他人也是這樣的遭遇,為了不激怒明顯不對勁的病人,大概率已經成了鬼窩的醫院,隻好“堅守崗位”。
很快,他們就迎來了各自的第一個病人。
“醫生,我不舒服。”
阿萊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女人戴著口罩,她穿著病號服,露出來的半張臉眉宇間很憔悴。
“說說你哪裏不舒服。”阿萊進入了醫生的狀態,頗有些模樣的詢問。
女人抬手捂著半張臉,聲音虛弱:“我感覺我的眼睛很痛,像是有蟲子要鑽出來一樣,醫生你能幫我看看嗎?”
她緩慢的移開了左手,阿萊看的很認真,女人徹底放下左手的時候,聲音起了變化,急促的催問:
“醫生,你看出來哪裏不對勁了嗎?是不是真的有蟲子要鑽出來了,好可怕,醫生……”
阿萊卻搖搖頭:“不是的。”
“什麼?沒有嗎?”
“不是,”阿萊指了指她的眼眶,非常認真,“不是有蟲子要鑽出來了,是已經有蟲子鑽出來了。”
女人的左眼充血,眼眶外赫然有半隻白白胖胖的蟲子吊在那裏,半邊身體還殘留在眼睛裏,正在努力的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