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還留有一個風揚的守門學生,不過這個風揚利堂地班的可憐孩子本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今日又已經傻了這麼多次,此刻站在那裏似乎比門外的考生們還要無助,他隱隱地還記得自己的職責,那就是不讓外麵還沒接受考核的人進來。
至於裏麵這七位嘛……這個值門生想了半天,最後他想明白了,這七個人應該與自己無關,那都是邢副院長放進來的。
風揚書院那高高的青石院牆深處,一座並不華麗但卻非常雅致的小樓裏,坐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衫、正捋著花白胡子喝茶看書的老者,他麵色紅潤,貌似五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此刻他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笑眯眯地看著對麵那個滿麵怒色、跳腳罵人的老頭。
直到那人罵累了,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後,白衫老者才和顏悅色地問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麼以邢副院長之見,該如何處理呢?”
“風揚不能要這樣的學生,把他們七個全都掃地出門!”邢文博立即怒道。
“哦,也可以啊,現在考核還沒結束,他們還不算風揚的學生,拒絕七個新生入學不過是小事一樁,隻不過這七個人出去之後,就會到處宣揚我們風揚不僅食言而肥,而且公然索賄,尤其會說你邢副院長假公濟私,心胸狹隘,公報私仇啊。”
“這……可是,院長,難道我今天這氣就白受了?咱們風揚書院就由著這樣的人胡來?”
“哈哈,文博啊,你還是沒想明白!咱們把這幾個小家夥趕出去,那才是由著他們胡來,到時候不管他們說什麼咱們都管不了,可咱們要是收下他們呢?
不僅證明咱們風揚書院和你邢副院長言出必行,寬容大度,更是把他們放在風揚的管轄之下了!到時候,你一個堂堂的副院長想要好好‘教育教育’這幾個學生,那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哈哈。”
白衫老者一邊捋著胡子,一邊笑著把這一番話娓娓道來,那形象簡直就是一個笑眯眯地等著吃人的老狐狸。
“啊,院長,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多謝院長,那您先忙吧,我這就告退了。”
邢文博在茅塞頓開的同時,對這位院長大人的忌憚也更深了一分。
看著邢文博離去的背影,風揚書院的當代院長風君清又微微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七個小家夥,一個不少,還想隱姓埋名地進我風揚,老夫隻派了個邢文博就讓你們全都自己跳了出來,省去了我一個個查找的大把功夫啊,嗯,下麵就是把這幾個小家夥對號入座了,吼吼,這自稱雲飛的應該是……”
書院大門口,劉遠風七人終於結束了互相的吹捧,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隻是捕蟬的螳螂,真正的黃雀還在書院深處等著吃人呢。
哦,實際上不能說是七人,因為就這樣毫無營養的對話而言,藍寶音雖然有心但卻無力參與,而張冰和雲翔則根本連參與的心思都沒有。
張冰隻是默默站在一邊不動如山,雲翔則繼續擦著自己早已幹淨的鞋麵,隻有劉遠風、雲飛、楚山和淩宇四人沉浸在不亦樂乎的互相吹捧中。
劉遠風看了看書院深處,一直沒有人出來,便笑著走到門口,對外麵的人說道:“各位兄弟姐妹們,各位同學們,剛剛邢副院長說了,這入門關隻要他同意咱們進門,就算過了。
而他在走之前並沒有說大家不許進門,而且又不再考核你們了,如此把大門敞開著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明他老人家覺得各位都是人中龍鳳,默認了大家都通過了入門關啊!對吧,這位師兄?”
劉遠風說到最後,轉過頭問那位唯一的看門學生。
“啊……這……我覺得……”
這位本來就沒什麼主見的孩子此刻雖然感覺應該不是這麼回事,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啊,對啊!”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對對,一定是這個意思”
……
外麵的人們自然也不是傻子,此刻也都反應了過來,立即便一擁而上,完全無視那守門的學生,迅速衝了進去。
那位有史以來最倒黴的風揚值門生隻能從“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肯定是我理解錯了”的角度,默默地自我檢討了一下。
於是當風君清派來的接替邢文博擔任考核官的人出現時,整個大門口就隻剩下了這一個最“盡忠職守”的值門生……